不！
不是的！
小丑錯了。
同樣，自己也錯了。
一路走來，到如今，小丑一席話之後，方穹才恍如隔世般醒悟過來。
小丑口中的他，正是所有人眼中的他，那大公無私，猶如高高在上的聖人俯視眾生一般。
方穹所做的所有決定都是對的，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整個聯盟好的。
這就是世人眼中的他。
方穹是無情無慾的，是完美的，他孝順父母，他尊敬師傅，他擁有通天權勢卻從不欺壓任何人，擁有滔天財富卻不去揮霍享樂，甚至，曾經和一個女人發生過關係，至今也未曾聯絡過。
這就是周圍人眼中的他。
他無情無慾，至高至偉！
這一刻，方穹猛然醒悟過來。
這是他要的麼？
不是！
他想要的很簡單，不過是自由自在，不過是長生久視罷了。
其餘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些所服務。
君子不重則無威？
那是君子，手無縛雞之力的君子，因為他們沒有力量，所以再不去自重一些，說話便更沒有分量了。
可那不是自己。
自己擁有力量，未來力量更強，自己終究是站在頂端的人物。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保持威嚴？
力量，便是威嚴。
權力，便是威嚴。
財富，便是威嚴。
縱然自己嬉笑怒罵，整個人不成個人型，那又如何？
旁人自不敢多說一句，反而會向自己學習。
因為，自己是強者！
“擁有力量，便擁有一切，所謂純粹，便是極致的虛偽，既然我已經擁有了力量，那又何必再去約束自己的內心？”
“做給別人看？真的很累！”
方穹自語，然後深吸一口氣，看向小丑，他忍不住笑了。
“抱歉，我和你，不是同一種人，我渾身都是弱點，我這個人的形象，就是裝出來的，如果說我們唯一相同的地方，那就是無敵。你因為不怕死，沒有恐懼之心，所以無敵。我則是擁有力量，力量可以掩蓋一切弱點，所以，我也是無敵。”
說到這裡，方穹笑了，他伸手拍了拍小丑的臉蛋，說道：“我不是聖人，也不至高至偉，但是你今天哄我開心了，既然如此，那我便放過你，再見了。”
說著，方穹轉身就走，龍帝緊隨其後，在小丑有些懵逼的目光中，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相同的是無敵，不同的是無敵的方式麼？”
小丑呢喃自語，這一刻，從未懷疑過自己的他，忽然有種改變的衝動。
他有完善而封閉的世界觀，他可以被消滅，但不可能被改變想法。
這就是純粹的小丑，完美的小丑。
但是，在方穹的一番話之後，他動搖了。
不同於別人直接勸人向善，方穹是從根本上讓小丑感覺到了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