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午夜,醫院裡也是喧囂的。
半夜啼哭的兒科,重症病人掙扎著咳嗽的聲音,合著白熾燈,像是被一副真實的、被曝光的眾生相。
宋愉等在u外,談懷戎已經被她攆走了,他明天還有工作。
醫院過夜到底是有點冷的,搓了搓手,懷中談懷戎一開始接的熱水已經涼透了,甩了甩有些沉悶的頭,宋愉起身,掙扎著去取水處。
大概是太久沒有去拳館了,下身長久血液不通導致了一陣細密的酥麻感。
一瘸一拐地接了熱水後,宋愉回到u病房外,眼尖地見到一個護士服的人,推著醫療車走了出來。
這個女人個子極高,她胸章上明明彆著護士長的牌子,整個人卻透著陰惻惻的氣息,看人的眼神,就像一個逃犯。
宋愉打了個機靈,再仔細一看,這分明是個正常的普通小護士,她怎麼會有這種詭異的想法?
不過,雖然在這裡的時間不深,但是宋愉已經注意到u的護士出入時,一般是帶著護士帽的,即便是實習護士。
可能是一時疏忽了吧,宋愉搖了搖頭,看著那個護士推著車泰然自若地走回護士部。
怎麼會有這種詭異的感覺呢?宋愉往u裡看,錢謙的狀態依舊,沒什麼變化,平穩的呼吸,體徵檢測儀依然規律地運作。
安心地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就算現在錢謙住了醫院,她總覺得,這事沒完。
幕後主使,已經選擇了殺人滅口,如今一計不成,怕是不會輕易放棄。
撥出的熱氣在窗戶上模糊了場景,宋愉擦了擦,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趕在他趕盡殺絕前把訊息從錢謙嘴裡套出來。
u內。
錢謙蒼白的面板上慢慢爬上陰沉的青色,體徵檢測儀上的心跳驟然加快,警示的鈴聲驚動了護士站。
注意到這個慌亂,目睹錢謙被推進急救室後,宋愉看到一個逆著人流,朝醫院門口緩緩移動的高個身影。
是她?
宋愉福至心靈,第一時間追了上去。
不得不說腿長就是好,等宋愉氣喘吁吁地跑進醫院的地下室,那個長腿女人,已經上了一輛不太明顯的白車。
緊急的消防通道旁,被蜷成一團的護士服胡亂地塞在廢棄管道上。
果然。
拿出手機,宋愉試圖拍下那護士登上的車輛的尾號,失敗了。
「談懷戎,錢謙出事了。」
宋愉第一個聯絡的,自然是談懷戎,如果說有什麼人能夠調出醫院的監控,那一定是談懷戎。
她得需要醫院的監控,但是也不願意自己放過這個殺人兇手,只能在路邊截住了一個出租。
「師傅,跟緊前面那輛白車。」
電話那頭,談懷戎焦急的聲音傳來,「宋愉,你冷靜點!這不是你能跟的!宋愉!聽我說!」
嘟……
宋愉按掉了。
「為什麼?」還在啃著麵包的師傅一臉不解,「你又不給我修理費?」
「給你錢。」宋愉無奈,掏出手機,給師傅看上面的餘額。
「就這?」師傅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