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家老宅,大廳內。
說好獨自睡客房的談懷文和害怕被離婚的杜毓梅都離開了。
沒心思呆在談懷戎的臥室,宋愉在客廳找到紗布、酒精就這燈光,細心地挑出傷口裡的玻璃碴。
「嘶!」倒吸一口冷氣,這些方才沒有察覺的、鑲嵌在面板深處的細小晶體像是商量好了嘲笑她的無能。
好像一隻滑溜的小蟲,她一夾,就朝更深處去了,可惡。
連玻璃碴都跟她作對,宋愉鼻子一酸,想到今天的際遇。
一早就心生不滿的李管家端著熱水路過。
一天滴水未沾的宋愉開口攔著,「放下吧。」
停下腳步,李管家有些尷尬,他躬身低頭,謙卑地看著面前處理傷口的宋愉,「這是送給大少爺房的。」
宋愉剛到譚家一口水都沒喝,又被迫做了一場拳擊運動,現下正是口渴,「啊,那去吧去吧。」但礙於禮數,只能放李管家走。
等到收拾好胳膊上的傷口,宋愉收起酒精、紗布放回原處,順手拿了個杯子,去淨水器取水。
淨水器處。
刷洗杯子的兩個大媽。
「我看這談家的二太太也不太把這當自己家啊?」一個努了努嘴,衝著大廳的方向。
另一個拿手比了比,「八個月了,結婚八個月了,住在老宅的日子攏共不超過一個巴掌。」
「你們在這說什麼呢?」李管家端著餐盤,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
注意到大廳門口的影子,他眼珠一轉,「就算二太太不在談家那又怎麼了?」
「身為談家人,就算二少奶奶不回老宅住又怎麼了?」
「身為談家人,就算她故意傷了懷恩小姐又怎麼了?」
「就算宋愉根本沒把談家人當自己家人,那她也是我們談家的二少奶奶。」
李管家明裡暗裡,夾槍棍棒的言語裡,分明是察覺了宋愉就在現場,專門說給她聽的。
「哪裡是你們能嚼舌根的?」
被訓了的兩個人,面上慼慼地應著,心裡卻不知道在怎麼畫鬼。
好嘛,平白無故的樹敵。
不過從李管家方面,宋愉也是真的害了「懷恩」。
雖然這個懷恩的身份存疑,但是作為在老宅與她相處第二久、精心呵護她的李管家,因此跳腳,也無可厚非。
宋愉可以理解,但比這更讓她在意的是談懷戎。
他,作為陶桃最親近的哥哥,是否也是這麼想的?
談老爺子剛被氣走,李管家帶頭排擠,談懷戎如果也是這麼想自己的,那麼……
她不敢想,記憶彷彿回到被祝夏桐陷害的那段日子。
不過,這次不一樣,她還有朋友、家人,她從來都不是隻有愛情的宋愉!拍了拍臉,宋愉感到清醒一點。
頭腦清醒後,宋愉拿出手機,宋父?不,如果讓他知道她和談家鬧掰的事,上頭的調查還不知道他會不會配合。
調查無法繼續,對宋氏和談氏未來發展的危害都很大。
手指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