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身一躍,卡特琳娜的身影消失在露臺上,這個動作讓尤里安不自覺的踏前一步,探手按在石欄上勾頭追逐著她的背影,
卻看到卡特琳娜的身影在短暫的下落之後,凌空劃過一道虛影,弱不可察的灰芒一閃而逝,下一秒她身著大紅禮裙的身姿已然出現在古堡石牆壁外一處小的凸起處,
此時正仰著頭回望他,眼中露出淡淡的挑釁之色,
見到這一幕,尤里安不自覺的鬆了口氣,緊接著心底湧起了淡淡的笑意,
迎著徐徐的夜風,他不自覺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弧線,單腳一踏,整個人憑空拔地而起,
身影如同一隻大鳥一般翻越了露臺,
在黑夜中以極快的速度向下墜落,向著卡特琳娜的位置逼近,
見到這一幕,卡特琳娜眼中閃過一抹笑意,輕輕一甩腦袋,目光輕掃遠方,下一刻,整個人再度飛掠而出,在夜色下劃過一道紅色的影子,
而她的身後不遠處,尤里安灰色的雙瞳閃爍著熠熠光芒,腳下好似有無形壁障一般,讓他急速下墜的身形頓在了半空,
緊接著,尤里安藉著這片刻的遲滯,身影凌空劃過一道折線,改變了方向,再度朝著卡特琳娜追去。
不朽堡壘的宮殿夜宴還在繼續,大街小巷中,依舊還能看到巡邏計程車兵與歡慶餘韻未褪的人影,
而在沒人注意到的夜空之下,如羽如林的高低石築之中,卻有兩抹身影飛速的穿行掠過,驚不起半點波瀾。
或許,只要地上的人們稍稍抬起頭,就能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看到這兩道身影,
可真實的結果卻是抬起頭的人們只能感覺到一股掠過髮間的淺淺清風,以及一縷若有若無的馨香。
夜晚,仍在繼續。
“不跑了?”半刻鐘之後,不朽堡壘的邊緣,幾十丈高的石牆哨塔的尖頂,一處一米見方的小臺上,尤里安看著蹲在地上按著心口喘著氣的卡特琳娜,不由得說了一句,聲音中還帶著些許調笑。
尤里安的聲音極輕且淺,因為就在他們的腳下的哨塔裡,還有負責城防的諾克薩斯衛戍戰士。
但是落在卡特琳娜耳中卻依舊清晰無比,就連那話語間的調笑都被她聽的一清二楚。
她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看著如同花朵綻放一般撲散在小臺上的大紅色禮裙,氣鼓鼓的站起身,將腳下踩著的高跟兒踢到一邊,赤著腳一邊探手胡亂的撕扯著禮裙的下襬,一邊有些抱怨似的輕“哼”了一聲說道:
“你佔了點便宜而已,如果不是我穿著這身衣服,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你等我一會咱們再來比過!”
看著沒了高跟鞋的襯托,矮了自己一頭的女人兀自有些不甘心的模樣兒,尤里安就不由得想笑。
兩人以極快的速度穿行在夜幕之下,僅僅一刻鐘的時間便從不朽堡壘中央宮殿跑到了不朽堡壘的邊境城牆,
一刻鐘的時間走這麼長的一段路程,即使他稍稍借用了空間符文的力量都著實感覺到有些疲憊了,卡特琳娜又怎麼會好受?
這不過是她不願服輸的逞強罷了。
尤里安沒有戳破這一點,反而擺了擺手制止了她撕扯裙子的動作,開口道:“還是別了,我可沒有力氣再跑下去了。而且...”
目光落在紅色禮裙上,尤里安輕聲道:
“它很適合你。”
“是麼?”他的話讓卡特琳娜微微愣了一下,扯著裙角的手不自覺的卸去了力道,低著頭看了一眼禮裙。
“恩,很漂亮。”
一聲誇讚,讓卡特琳娜心頭微微一亂,手指又不自覺的攥緊了裙角,順著他的目光一起打量起了裙子。
紅色,是她頭髮的顏色,更是她最愛的顏色,
這件禮裙也是她最喜歡的一件。
不論是柔和順滑的觸感,還是“紋絲合縫”的切合,亦或是完美展現的弧度,都讓她有一種愛不釋手的感覺,她一般只會在最重要的場合才會穿上它。
若不是不願認輸,她也不想用毀掉它來證明自己。
尤里安的一句話,給了她一個臺階,也打消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