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酒劍仙一心與羅鋒為難,送到嘴邊的美酒也不肯品嚐一口,他還真不是那種一板一眼正經八百的人,看著天南海北的美酒上了席面,老道口舌生津,肚子裡酒蟲直往上頂,心道:“憑老道的手段,管你耍什麼手段,反正跑不了你,且先喝個夠再說。”
酒劍仙也不用酒杯,抓起酒壺就往嘴裡倒,嘴巴滋溜一吸,一壺酒便見了底。
“漢時的九丹金液!罕見罕見!”
“竹葉春!駿馬迎來坐堂中,金盆盛酒竹葉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已後始顛狂。”
“猴兒釀!果香十足,野趣盎然,爽口爽口!”
“龍腦漿?大補大補……”
一口便是一壺酒,邊飲酒邊品評,道人喝得酣暢淋漓,暫時把揪住羅鋒問他為何設局引他過來都忘在了腦後。
正所謂“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大概是因為好酒之人容易喝斷片吧,不過酒劍仙卻越喝那雙咪咪著的小眼睛越是明亮,彷彿於他來說飲酒真能解醉一般,越喝心越明。
酒樓夥計們排隊送上美酒,轉頭便去酒窖取新酒,沽好新酒再排在隊尾,源源不斷地給醉道人獻酒。
酒劍仙喝得興起,忘了時間,羅鋒也不著急,抱著胳膊等他盡興。
這一喝,就從日上三竿喝到了紅日西沉,雖說每次喝下的酒只有一壺,卻架不住送酒的佇列源源不絕,夥計們的腿都累軟了,千杯不醉的邋遢道士喝下的酒水數以噸計,也只是小腹微鼓,也不知道那些酒液被他喝到了哪個異空間。
物理法則什麼的,已經無所謂了,這便是仙家手段,羅鋒早已見怪不怪。
眼看就要到掌燈的時辰,醉道人嘆口氣,搖了搖頭放下了酒壺,一副意猶未盡的神情,張開嘴巴打了個大酒嗝,卻是不再繼續灌酒了。
羅鋒面有得色道:“道長,喝得盡興否?我這天下第一樓的藏酒,算得上天下第一吧?”
酒劍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嘆口氣道:“你家的藏酒的確天下第一多,貧道還是頭一次在一家酒樓喝遍了天下美酒,只可惜多爾不精,多爾不奇,大多是貧道以前喝過的凡酒,沒什麼新鮮感吶!”
“道長想喝沒喝過的酒也簡單,怕道長喝不慣才沒上罷了。”
羅鋒呵呵一笑,吩咐夥計一聲,不多久夥計就捧著一瓶琉璃瓶承裝的葡萄酒進了門,將那瓶葡萄酒送到了酒劍仙面前。
“葡萄美酒夜光杯……”酒劍仙吟了半句詩,搖頭道:“西域的葡萄酒中原雖稀少,但貧道雲遊四方之時也多有品嚐,算不得新鮮。”
“道長,這可不是一般的葡萄酒,這是八二年的拉菲!”
酒劍仙見羅鋒表情誇張,將信將疑地拔下瓶塞,喝二鍋頭一樣悶了一口拉菲,皺眉道:“怎麼就不一般了?沒什麼特別的滋味啊!”
這話還真把羅鋒問住了,尷尬地撓撓頭道:“那一年的葡萄品質好……還有……這酒……它貴啊……喝的是品味,是身份,是淡淡的憂傷……”
酒劍仙砸吧砸吧嘴,笑啐道:“我呸,怪不得有股子銅臭味,還沒道爺我當年喝過的西域葡萄酒醇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