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陽臺上,天色已不再一片漆黑,遠處天光漸明,四周雖然昏暗發青,卻已能稍稍看清晨霧中的山林。
這一夜就要過去了。
阿福站在陽臺邊上,轉過身來面對著孟星魂,伸手遙指東方道:“公子請看。”
但見夜幕自東方悄然隱退,晨曦初露,漸漸霞光瑰麗,雲源奔湧。
瞬間,一輪火球噴薄而出,繼而光芒四射,雲海也被染成了赤紅朝霞,整個世界驟然大放光明。
孟星魂還是頭一次登華山觀日出,頓時渾身一震,身子一輕,體內那小宇宙的力量也如被朝陽喚醒,蠢蠢欲動,振奮激昂的情緒從心底湧出,將昨夜壓在心頭那沉甸甸的巨石緩緩推開。
待雲霧散盡,看盡蒼松翠柏,峰巒奇秀,遠處茫茫蒼原,黃河涌流,則更覺清麗悅目,美妙神奇。
阿福笑道:“公子現在還怕麼?”
孟星魂赧然搖頭。
阿福道:“該怕的是被關在瘋人院裡治療的瘋子,還有那些預定了床位尚未入住的病患。”
孟星魂道:“但我打不過整個江湖……”
阿福擺手道:“公子不需要打敗整個江湖。”
孟星魂道:“可是江湖中人沆瀣一氣,簡直就沒一個好人!”
阿福道:“好人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在江湖之中。”
孟星魂道:“百姓中的好人不懂武功,也不敢反抗,更無力幫我。”
阿福道:“看來,少爺需要聽阿福講一個‘V’字蒙面俠的故事了。”
孟星魂道:“那是個什麼故事?”
阿福笑道:“那是一個蒙面俠客獨自對抗全天下的故事。”
孟星魂問道:“那他贏了麼?”
阿福答道:“贏了。”
孟星魂問道:“他為何能贏?”
阿福答道:“因為他蒙著面,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孟星魂不解道:“為何蒙面就能贏過全天下?”
阿福道:“他救過的一女孩子被官府抓到,總捕頭逼問那姑娘,V字蒙面俠到底是誰,那姑娘答道:‘他是我的父親,他是我的母親,他是我的哥哥,是你是我是他,是我們每一個人。’,那總捕頭聞言嚇得當場變了臉色。”
孟星魂若有所悟,道:“如果每一個人都可能是蝙蝠俠,那麼就是天下人一起來對抗這令人絕望的江湖……”
阿福欣慰地笑道:“少爺聰慧,你只需要讓惡人畏懼,使百姓覺醒懂得反抗,如果天下的惡人都畏你如虎,天下人都站在你身後,甚至都想成為你,你又怕什麼呢?”
孟星魂也笑了:“該怕的是惡人們!”
阿福點頭道:“那記得下次不要隨便把頭盔摘下來了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