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松率眾而出,殺意凜然的眼神直勾勾盯著老劉頭,咬牙切齒道:“老劉頭,你在這裡造的什麼謠?胡亂嚼舌根可是要下拔舌地獄的!我徐某人處事向來公道,徐家堡裡哪一家哪一戶沒受過我的恩惠?”
老劉頭被他盯得脊背發涼,若是以往被這樣兇狠的眼神盯住,他就如同一隻被蛇盯上的老鼠般抱頭便逃,實在逃不掉就跪下磕頭求饒。
但今天不同,一來他不想活了,二來他知道有蝙蝠大仙在暗處看著他。
“姓徐的!你那公正不過是裝出來騙人的,你調解堡裡平頭百姓之間糾紛的時候確實公正,不管哪一方贏了,對你來說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劉老頭挺直了彎了一輩子的腰,指著徐青松的鼻子叫罵道:“可一旦有官府的人,你親信的人,有財勢的人跟堡裡鄉民起了糾紛,你不就原形畢露了?表面裝作公正,實際上偏袒得厲害!”
徐青松被說得臉色發青,他拔出腰間三尺長劍,劍尖指向劉老頭,怒道:“劉老狗,休要血口噴人!”
老劉頭豁出去了,指著徐青松跳腳大罵:“縣城趙縣尉的兒子打死李家老三的事情你是怎麼斷的?沐蘭山莊來的那兩兄弟當街縱馬撞死老張頭孫子的事情你是怎麼處置的?更別說我剛才說的那幾個無辜橫死的姑娘,徐青松,你昧著良心做人做事,就不怕老天爺派天兵天將來收了你!”
老劉頭從懷裡掏出那根絲線,高高舉起來:“你這假仁假義的偽君子,披著人皮的惡鬼!我家閨女就是你害死的!我有證據,我在孩子指甲裡發現了你袍子上的絲線!”
徐青松反而發出冷笑,道:“我看你是瘋了!滿口瘋言瘋語,我不跟瘋子計較,等過後請個郎中來治治你的瘋病!”
他說完就不再理會跳腳的老劉頭,轉向了劉老頭身後聚集的鄉民。
“行了吧,一個瘋子有什麼好看的,都給我散了,統統回家去,再聚在這裡小心受皮肉之苦!”
鄉民們卻一動未動。
“怎麼,我徐青松在徐家堡說話不管用了?誰給了你們這麼大的膽子!”
徐青松一聲暴喝,鄉民們嚇得齊齊後退一步,站前排的幾人縮著脖子朝後退,藏進了人群中,人群擠擠挨挨,一陣騷動,就好像他們面對著的是一頭老虎。
但也有幾人沒有後退,反倒走出了人群。
一對頭髮花白的老夫婦互相攙扶著走出來,雙雙跪倒在徐青松面前。
“徐老爺,俺就想問問,俺家閨女到底是咋死的。”
那老頭揉著黝黑皸裂的老臉,眼淚順著臉上的溝壑滑落,用沙啞的聲音怯怯地道:“俺閨女是本分人,從小就沒拿鄰里一針一線,她不會偷堡主東西,可不能冤枉她,她不能死了也叫人戳脊梁骨呀……”
老婦不太會講話,只在一旁不停磕頭,嘶嘶啞啞地嚎哭。
另一對身子骨還算健碩的中年夫婦也噗通跪下,磕頭道:“還求徐老爺做主,俺家二丫死的好慘啊,趙管家上個月還來我家說看上我家三丫頭了,要出五十兩銀子納她做妾,可不能再讓他禍害人了……”
一名青壯漢子卻沒下跪,梗著脖子怒視徐青松道:“還我媳婦命來!”
還有幾人,也無不是受了莫大冤屈,有死了兒子的孤老,有沒了丈夫的寡婦,有殘了身子的乞丐……
徐青松怒極反笑,道:“原來你們也瘋了,許是我平日裡手腕太過仁慈,倒養出你們這群白眼狼!今天就要你們知道知道,我徐某人發起狠來是什麼樣子!”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