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經太遲了。
李知州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弄錯了?曾大人,你也是考過功名當過官的,雖然這幾年因為丁父憂而賦閒在家,也該知道這官場上的規矩。你好端端的來衙門告狀,遞了狀紙,一切說的有模有樣的,衙門費了這麼多的功夫,陪著你在這公堂之上審案,你以為是兒戲麼?你可知道,戲弄衙門,是多大的罪過?!”
至少御史就會參奏這個人一個大不敬的罪過。
曾衍輝現在真是面色一片慘白了,他真是不知道,事情怎麼就會忽然成這個樣子。
若是張有德不胡說八道,現在事情也不會如此艱難。
弄得他現在騎虎難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還想再說幾句冠冕堂皇的話,李知州卻冷冷的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自古以來便沒有這樣兒戲的事。今天這件事,必得審個明白,方不會叫百姓覺得我們官府無能。何況,這事關婦人清白名譽,對她們女人來說,汙衊她們清白,那跟殺人也沒什麼分別了。”
他笑著看著何大人,似笑非笑的問:“是吧何大人?不管是坐實了向彩芝通姦,還是坐實了曾大人誣告,這件事,必須得有個結果!”
何大人還能說什麼?何大人現在只能在心裡罵娘。
面上卻還是隻能一派光風霽月的不斷點頭:“是,大人說的是,這麼要緊的事,馬虎不得,是該審出個清楚的。”
百姓們又是一陣議論。
有些女人之前一直都沒有說話,到現在才終於忍不住了:“若是真是曾大人汙衊夫人,那可真是太欺負人了!”
這一句話彷彿是煮沸了的水,一下子便讓眾多女人開始心有慼慼然。
有人說:“可不是麼!之前我就聽說了,曾大人看上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不僅一開始就帶回了家中,後來更是要抬舉這個女子做平妻。這可憑什麼啊?之前明媒正娶的大家閨秀,現在就得跟個後頭的狐媚子一起平起平坐了?沒有這個道理!”
世上三妻四妾的男人是多,但是女人們心裡對此不是沒有委屈 。
一被起了個頭,大家的苦水便都憋不住了。
還有人朝著曾衍輝吐了口口水:“什麼東西!糟糠之妻不可棄的道理都不懂,讓後頭的人踩在自己原配頭頂就算了,竟然還汙衊自己妻子,真是賤男人!”
這是比較潑辣的。
還有一些女人也都說什麼的都有,但是總體上,女人們都是比較同情向彩芝的。
正如之前向彩芝所說的那樣,她們女人嫁了人,就得伺候婆母,服侍公婆,相夫教子,什麼都得做到。
但是男人呢?
男人就能三妻四妾,這也還罷了。
三妻四妾忍也就忍了,可男人狠心起來,竟然還要侵吞你的嫁妝,汙衊你通姦,把你告上公堂,這是根本不給你活路啊!
這是吃了你的骨頭還要榨乾了你喝血,嘴臉不要太難看了。
一時之間,曾衍輝從名門望族的大爺成了保定府人人都看不起的臭男人。
不過這個時候,曾衍輝還顧不得著急這些,他著急的是,眼下的情形對他實在是太不利了。
而與此同時,曾老太太還在笑著跟白氏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