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當然知道這一點,她現在對嚮明忠的心態已經是複雜萬分。
若是要說讓她放棄嚮明忠,那她是萬萬做不到的,別的不說,這麼多年下來,跟著他當了侯夫人,也有了一雙兒女,所付出的東西哪裡僅僅是十餘年的時間?
她若是這個節骨眼放棄了,豈不是前面的辛苦都白費了,是在給他人做衣裳?
這個道理,她看的很輕。
可若是要說她對嚮明忠死心塌地,到如今這個地步,當真是不至於。
所以聽見母親叮囑,以往必定是先不耐煩的柳氏這一次卻出乎意料的乖順,重重的答應了一聲。
見她如此聽話,柳夫人心中還很有些不是滋味,覺得這一次女兒當真是受了苦了,否則的話,不會連這樣的委屈都能吞的下去。
她把這事兒跟柳司業說。
柳司業卻完全不是這麼想,他冷笑了一聲:“吃一塹長一智,這也是在給她自己一點兒教訓,讓她清醒清醒。從前跟她說什麼,她一轉眼就去告訴了嚮明忠,以後總不會做這樣的蠢事了。”
柳氏回了向家,頓時便引發了一陣恐慌。
人人都只當柳氏是被休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分明最近連家事都交給了三小姐管了,而且三小姐在這府裡已經令出必行,現在府裡的管事哪一個不是三小姐提拔起來的?
可就當大家都以為柳氏再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來的時候,柳氏竟然又回來了。
眾人都怕的要命,一個個的生怕被柳氏遷怒。
倒是柳氏之前的那些心腹們,如今可算是守得雲開了,一個個的全都擠到柳氏的正院去送禮了。
向晨曦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熱鬧了,自從母親出事之後,這些管事們眼裡便只有向昔微一個,也只聽向昔微的話,現在可算是等到了今天。
她忍不住和母親抱怨:“都是一群牆頭草!當時您回去,這些人可都是勢利眼,一個個的都恨不得去捧向昔微的臭腳,現在見您回來了,便又變了一副臉面。”
這就是孩子氣的話了,柳氏咳嗽了一聲:“你知道什麼?人不就是這樣?他們若是不勢力些,現在怎麼可能還能繼續在這府裡?我當然知道她們也有不忠的地方,可她們總比向昔微的親信好,何況我手裡總要有人可用,所以有些事,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向晨曦有些受教,眨了眨眼看著母親,半響才忍不住嘆了一聲氣。
她到底是也經歷了許多事,有些能理解母親的意思了,可是知道歸知道,知道又能如何?許多事根本是無法改變的。
柳氏看著女兒,也只是摸了摸她的頭髮:“你現在不要想別的事,既然陳妃娘娘看重你,那你在家裡的地位便不是那個賤婢能夠比的,你父親也拎得清,再說,那個賤種也未必能回的來了!”
向晨曦聽見這個才算是來了精神,睜大眼睛看著她問:“娘,您這是什麼意思?您有法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