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娘窯的慘案傳到有窮寨已經是三天之後,正在溫泉大棚照料反季節蔬菜的王鼎聽聞這個訊息後,立馬召集武將們開會。
三天前的軍事會議,他們就明確了接下的發展政策,寡娘窯是他們第一個想要吞併的勢力,結果這邊制定完計劃,那邊就讓人滅了?這是赤裸裸地打臉啊!
忠義堂中,孟三六一邊稟報寡娘窯的慘案,一邊抬頭瞅王鼎陰沉的臉色。
“末將收到手下的訊息,他們在抓來的流民野人中發現有從寡娘窯逃出來的男奴。聽這些男奴說,三天前有一群官兵對寡娘窯發起襲擊。那些官兵先是派人潛進寨子中放火,接著和寨子裡的奸細裡應外合攻破寨子。據說孫三娘當場被擒,寡娘窯的婦孺孩童都被屠殺,僥倖逃出來的村民十不存一!”
孟三六說完這番話,抬頭望著自家小皇帝,見王鼎手指敲著桌面,一臉沉思狀,繼續說道:“末將已經派人去寡娘窯檢視,相信事情真偽很快會得到驗證!”
王鼎滿意地點點頭,孟三六做事他很放心。
底下的武將一個個皺著眉頭,相互看了一眼,誰也不敢亂髮言。
王鼎嘆了口氣,說道:“咱可能忽視了官府的力量,這次襲擊寡娘窯的元兵極有可能是上次我們擊退的那波人。趙城縣的縣尉和巡檢都讓咱給抓了,人家怎麼可能如此輕易放過我們?只是沒想到對方這麼早就捲土重來,看來我們得儘快壯大自己!”
林普勝朝王鼎抱拳,說道:“陛下,這趙城縣經上次一役,元氣大傷,要是沒有特殊情況,恐怕沒能力再來我黑山嶺搗亂!末將現在擔心的是把駐守在郡府裡計程車兵招惹來了,要是惹來那些狗孃養的韃子,咱這黑山嶺恐怕要遭殃了!”
“林當家多慮了!”木源忠抱拳說道,“這霍州的都統本就是個庸人,過著花天酒地的奢侈生活,哪會帶人來咱小小的黑山嶺剿匪?頂多是附近五縣有人去霍州郡府借兵,才有寡娘窯被屠寨這等慘事!”
“無論背後是誰,這次官府出兵恐怕針對的不只是寡娘窯,我們才是人家的主要目標!”
“吳當家說的對,我周仁川也認為這官府不只是針對寡娘窯,可能還是在殺雞儆猴,給咱下馬威!”
王鼎點點頭,這些人能認識到這點最好,要是覺得官府只是針對寡娘窯,然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那這個大聖王朝也沒必要折騰下去了,自己趕緊帶人逃到江南才是正經事。
“報!”
正在王鼎聽這些武將各抒己見時,外面的小兵進來稟報,同時身後還有兩人,扛著一個遍體鱗傷的小夥子進來。
孟三六一見那個受傷計程車兵,趕緊上前,抓著那人的手,急切地問道:“小六子,你咋啦?”
王鼎也起身,走到被稱為小六子計程車兵面前,扛他進來的兩人特意給他做了一副擔架,是按照王鼎教導方式弄出來。
小六子渾身是血,原本奄奄一息的模樣,聽見孟三六的叫喚,忽然睜開眼,虛弱地應道:“叔,俺六子帶三個兄弟去寡娘窯檢視情況,結果……”
“怎麼啦,六子?”
孟三六握緊小六子的手,悲痛地喊著。
眾人望向自家小皇帝,要知道王鼎救活朱小二和林普勝二人後,一直被有窮寨的這些當做藥佛轉世,什麼疑難雜症,重傷外病,沒有自家陛下解決不了的。
王鼎搖搖頭,這小六子的雙耳被人割了下來,手筋挑斷,身上還有密密麻麻大小無數的小傷口,加上一路狂奔逃竄,沒有在路上失血過多死去已經是僥倖,現在還能說話,不過是迴光返照。
想到這,王鼎陡然一驚,無論是誰如此殘忍地折磨這個小六子,都絕無可能在那樣的境況下讓他逃回來,唯一能解釋的理由就是別人故意放她走。
再想想他渾身傷口,估摸著折磨他的人已經知道有窮寨的位置了!
“小山哥,還有小林小武,都死了!他們是官府的人,他們說,要陛下等著!”
小六子斷斷續續地說著,這些資訊對王鼎而言,其實沒多大價值,他附在小六子嘴邊,靜靜地聽他念叨。
“陛下,我小六子死了,能不能去佛國?”
“能的。”王鼎低聲回道。
“那陛下,咱可說好了,不能騙我小六子哈!小六子想見阿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