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冬因為那分相似遲疑了,她望進了程予嫣眼裡的無助,抿唇。
她們兩個人都是女人,一個是心傷未愈的女人,一個是心寒如冰的女人。
她們什麼也不會發生。沈東冬清楚。
想著,沈東冬對程予嫣的心疼終究是太多了,沈東冬妥協,她低眉,輕輕鬆開程予嫣抓緊她浴袍的手。
“好,那不能再鬧了?”她說,哄著程予嫣的任性。
“你陪我,就不鬧了。”程予嫣點頭,聽話了。
兩人躺了下了,沈東冬就近關上了夜燈,一室漆黑。
外頭的夜色挾著星光點點扣入了床榻間,把屋子裡的漆黑稀釋了。沈東冬睜著眼,睡意在這夜裡變得稀薄,她的呼吸平穩依然,只是在這臥房裡的回憶卻不住湧上。
『會變成這樣,不是我的意思。』
『無所謂,沈東冬,你還冀望我要為這段感情付出多少代價?我在乎什麼、我要什麼,你比誰都清楚。』
『…我不想見你,你根本不知道如何保護我,我不想有一天,我得學會如何恨你。』
沈東冬想著,抿唇,她的肩頭卻挨近了一陣暖。
沈東冬低眸,這才注意到自己漏算了一步,漏算了喝醉了的程予嫣是個不聽話的孩子,才躺好的她,翻了個身,挨近沈東冬的肩頭睡了。
沈東冬本想抽開手,但聽見程予嫣平穩的呼吸,還是作罷。
──是什麼樣的傷,可以傷得了平日裡倔強慣了的她?又或者,是因為受了太多的傷,於是只能倔強?
沈東冬想,發揮她平日縝密思考慣了的能力,提出了各種假設,但她卻無法擊破任何一個。
只因她還不夠了解程予嫣。
“唔──”程予嫣嚶了聲,沈東冬下意識伸手一探,擰眉,她探著了一指腹的淚。
──不管原因是什麼,有她在,不讓她哭了。
將錯就錯,沈東冬提了口氣,把程予嫣抱進了懷裡。
當日光灑進這屋子,程予嫣挨著宿醉後的頭疼,迷迷糊糊開眼。
她注意到自己枕在一個人的頸窩間,那頸窩沒有她習慣了的男人氣息,是另一種令她陌生的柔香,應該說,那味道,是屬於一個女人的,屬於一個女人的溫柔。
她抬眸,愣了下,那絲溫柔,她認識,來自那個總是目光清冷的女人。
──昨晚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