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覺得自己畢竟跟黃子敬相識一場,於是花錢上下打點,總算在一個深夜,來到獄中見到了黃子敬。
黃子敬倒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落魄,顯然東廠並未對他用刑,只是面容甚是憔悴,這讓凌宇想到了黃子敬剛進宮被閹時的悽慘模樣。
“子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私通外敵?”
“呵呵,大哥,我就知道你會來的,這個世界上也就你會來看我的。我今日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我早就預料到了,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兄弟,我不相信你會私通外敵,你是冤枉的,對不對?”
“大哥,事到如今,沒什麼冤枉不冤枉的。入朝做官,我們就如同一根漂泊在大海中的浮萍,至於漂到哪裡,何時沉沒,完全不是我們個人說了算的。他們說是我殺了陳禿子,哼,當時魏永在場,以我的身手怎麼可能辦到?魏永死了,如今魏山也死了,現在該輪到我了,哈哈!”說到這裡,黃子敬竟然笑了起來。
“魏山死了?他怎麼死的?黃錦尚殺的?”
“誰知道呢?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是景王的人。”
“難道是魏山殺了魏永,然後又殺了陳禿子滅口?”
黃子敬搖了搖頭:“你錯了,大錯特錯,大哥,陳禿子當時並沒有死,而是被另一夥人帶走了,我原先也以為是景王所為,所以一直暗中調查此事,沒想到最後竟然……”黃子敬沒有繼續說下去。
“竟然什麼?到底是誰幹的?”
“唉,父親畢竟是父親,誰說最是無情帝王家?那都是對待外人罷了。父親還是心疼兒子的啊!大哥,我錯就錯在不該在這件事情上刨根問底,沒想到最終反而要被滅口。你趕緊走吧,這裡眼線太多,沒必要為了我一個將死之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父親?兒子?景王?裕王?凌宇從黃子敬隻言片語中隱隱猜到了答案。
其實張定思也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那自己呢?齊元敬呢?還有阿藍……
凌宇心如死灰,黃子敬說得對,自己在朝廷這個龐然大物面前,渺小的還不如一隻螻蟻。
出了東廠,凌宇漫無目的在大街上走著,他在努力回想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這幾年所經歷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究竟在哪裡,趙隱娘死了,阿藍失蹤了,齊元敬雖然完成了平倭大業,但等在他前方的,又會是怎樣的腥風血雨,凌宇已經無心在摻和其中了。
他累了,真的累了。
這時,一個曼妙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凌宇面前:“怎麼,見過黃子敬了?有人說,這其中的真相還是讓你知道一些比較好。”
“阿藍?”凌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麼會在這裡?”
“殿下沒跟你說過,死士阿藍是不可能出得了裕王府的嗎?”
“我不陰白你的意思。”凌宇一頭霧水。
“你個傻樣兒,從此以後,世間再無阿藍。我的名字叫聶歡。”聶歡輕輕拉住凌宇的手,“人家以後只能纏著你啦,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凌宇從驚訝中慢慢恢復神智,笑道:“我想去大漠闖蕩一番,不知聶歡姑娘可願同往?”
聶歡輕輕伏在凌宇胸膛,說道:“那我們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