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探局兇殺科警長辦公室內,奎恩正在看著電視裡的午間新聞,辦公桌上的咖啡已經涼了,菸灰缸上香菸燃燒的只剩下了菸屁股,可奎恩的眼睛卻始終都在盯著螢幕。
當、當、當。
奎恩的辦公室房門敲響後,騎士走了進來,他很無奈的說道:“SIR,沒有A4紙了。”
奎恩斜著眼睛看了騎士一眼,像是在問:“這種事也來找警長彙報?”
騎士站在門口,很憋屈的扭過頭說道:“SIR,您似乎忘了,從上個禮拜開始,咱們科的經費就已經用光了,總局撥給警探局的經費裡,兇殺科經費被連續兩次縮減,可我們還養著鑑證科和法醫那兩個吃錢的部門……”
警探局每個部門都有屬於自己的經費,這些經費由警長自由排程,也許是警探們的加班費、考勤獎,也可以是部門內的補貼,包括文具、桌椅板凳這些東西都算在內。只是,自從馬修開始了警察局大清洗,兇殺科這個原本應該是警探局最富裕的部門就成了窮光蛋,加上一個鋪張浪費慣了的鑑證科經常來這蹭各種東西,很快,兇殺科的家底就光了。
奎恩明白,馬修這是在等自己的調職申請,不然亞當死了以後兇殺科怎麼會直接成了後孃養的?怎麼會這麼大的一個部門連文具都開始短缺?自己這個警長居然得操心平時連沙展都懶得理的事!
無奈,身為警長的奎恩掏出了錢包,拿出自己私人信用卡說道:“去把咱們部門缺的東西全部補齊。”
警察局財政議員出身的奎恩習慣了這種勾心鬥角,要不是當初在這樣的環境裡脫穎而出,他怎麼可能空降到兇殺科直接成為了一個部門的領導?
“各位觀眾,新墨西哥區持續了一整個上午的警匪槍戰總算結束,在這場戰鬥中我們失去了太多,那些日夜奮戰在一線的警員們為此付出了生命,我們是否應該想一下,如果面對匪徒時可以找出更有效的辦法,這些人會不會不用離開我們?”
電視臺外景主持人的話語提醒了奎恩,他仰著頭看向電視機思索了許久以後,立即坐回到電腦前,迅速調出了和此次案件有關的檔案,那一秒,奎恩直接拿起電話撥通了局長辦公室的電話號碼:“SIR,我是奎恩。”
“不,這件事不能和副局長商量,只能親自和您說……因為,事關重大。”
“我覺得這次反黑及緝毒科的行動有很大漏洞,您也知道巴勃羅和馬修副局長的關係非常好,所以……我覺得還是我們談比較好。”
“SIR,我看過了這次案件的所有檔案,根據當上所顯示的資料來看,這次新墨西哥區的行動原本可以避免大規模的傷亡,在這件事上,我認為有些人應該站出來負責任,以此給市民一個交代。”
“什麼交代?為什麼我們制定了詳細的計劃以後還要付出這麼大的損失才能解決這件案子?又為什麼那些墨西哥如此辛苦的偷渡過來,搞出自殺一般的恐怖襲擊?究竟是什麼原因在反黑及緝毒科探員尼克經過了縝密偵查後,鬧出瞭如此大的場面?我覺得,這就是指揮人員的失職!”
“什麼?這次指揮的人是馬修副局長?天吶,我還以為是巴勃羅那個笨蛋,馬修副局長為什麼會犯下如此低階的錯誤?”
“是,我知道了,明天總局的會議我一定準時參加,還會整理好所有材料。”
放下電話的奎恩露出了陰狠的笑,毒蛇般凝視電視機螢幕裡的週末和馬修,經過如此之久的沉寂後,是時候把週末和馬修一網打進了!
於是,奎恩忙碌了起來,他先是在電視機畫面中搜尋著每一個自己熟悉的人,然後才打電話詢問道:“我是奎恩,請你原原本本的告訴我新墨西哥區案發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是局長的命令……嗯哼,你說的話我都已經記錄下來了,我得提醒你,身為一個警察你必須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知道嗎?”假傳聖旨的本事彷彿與生俱來,奎恩駕輕就熟的用出撒謊的技能後,臉上滿是獲取情報的得意,沒有半點矇騙一線作戰人員的虧心:“好,我知道了,這件事在明天之前不允許被任何人知道,這同樣是命令。”
當馬修、週末率領著特警、反黑及緝毒科警探在犯罪現場捨生忘死的時候,一場因辦公室政治而引起的陰謀正在醞釀,一個不擅長破案卻一直佔據著警長要職的部門領導開始和即將要接任局長寶座的副局長掰起了手腕。甚至,你都無法想象在這種時刻奎恩所表現出的認真程度已經超越了破案時的態度,他坐在辦公桌後邊拿出一張白紙將所有思路整理了出來,隨即按照這些思路的嚴重性進行排序,最終確定說話順序的時候,開始逐字逐句的分析哪句話有漏洞、哪句話就應該有漏洞。
這是一個行家裡手,那些之前思考不周的地方被馬上修復,故意露出破綻之處寫滿了該怎麼應對對方的反駁,同時直接把對手拉入深淵之中的各種論點,他一點都不像是要去參加一個會議,反而倒像是去參加一場辯論賽。
那時的奎恩,像是一個邪惡的藝術家在雕琢自己的作品,在經歷了沉寂後,於找到機會的那一刻開始了一場瘋狂的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