贔風隼與鬼方赤命年少時,最喜歡做的事便是流連影戲臺,而最喜歡看的摺子戲,喚作斬龍。
戲文中所描述的,是一對兄弟從結義到一起斬龍,最後卻為王位反目成仇的故事。
在鬼方赤命被獻刑後,贔風隼將這個事件記錄下來,成為斬龍七段律,再之後,便是紅冕七元死而復生,屠戮平朔新月城,鬼方赤命將贔風隼斬殺於魔婆之淚,更是削下他的臉置於腦後。
贔風隼臨死前,將恨意寄託於斬龍七段律,得到琴譜之人越是練習這冊琴譜,恨意便越是會深入腦髓。
當人格與記憶皆被恨意扭曲覆蓋,那麼當事人便會變成贔風隼,向鬼方赤命復仇討命而來。
正應了戲詞中最後那句「是郎討命來!」
“我本打算隨手將其淨化,只是,師兄你也沒說是否另有他用,索性便給你帶回來了。”
非常君簡單說明前因後果,隨後話鋒一轉:
“不過,琴譜的原主對其中故事多有感慨,抄錄了一份,我為他進行過檢查,應當不會再受到影響了。”
就算是琴譜,也是存在鄙視鏈的,斬龍七段律的故事,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故事,但是它本身的曲調談不上有多高明。
最少,比他們這一脈的神儒玄章差遠了。
這一冊琴譜的價值,在非常君看來,也就是那寫下琴譜之人,與紅冕七元關係匪淺,哪怕紅冕之王鬼方赤命已經被師兄給做掉了,但其他人依舊逍遙法外。
平朔新月城一桉,若被送上三教審判庭,這將是一件證據。
同時,也能作為一份人情,如果需要的話。
“無妨,這琴譜確實有大家之風,可惜了。”
藺重陽語帶遺憾,搖了搖頭,繼續出言道:
“這一點恨意,便已經是他之全部,即便能夠奪舍重生,也是為怨恨與復仇而活,無法在琴之一道再做突破。”
師弟的用意他明白,不過,平朔新月城一桉尚有人證,這件所謂的物證,留著反而是個隱患,意義並不大。
“師兄準備如何處置它?”非常君有些好奇。
“戲是好戲,收入永珍真藏吧,在那之前,這點怨氣也該散了。”
話語落,一點劍意被藺重陽擊入琴譜,將昔日發生在深腦之事,轉述給那一點恨意,殺身仇敵一夕身亡,千年嗔恨亦當隨之而去。
隱約之間,似乎有釋懷的笑聲迴盪,贔風隼留在世間的最後一點執念,如今終歸煙消雲散。
在鬼方赤命已經徹底身亡的當下,或許,解脫之後的贔風隼,能夠求得一個無憂的來世。
非常君接過琴譜:“我之後將它送過去。”
“後續與金甌天朝、紫宙晶淵以及雲深不知處的交接,便勞煩師弟跟進了。”
昔年,藺重陽助紫衍神鉅三人脫困,作為請他出手的報酬,他叩開了他們的國門,與三人敲定了一些互利共贏的合作。
金甌天朝在商界的人脈與地位,可是不在萬易商堡之下,往後的一些計劃,少不了需要用到它的地方。
雲深不知處雖然人少,卻壟斷有一些相當不錯的藥材,君海棠其人看似狠辣,實則並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在這方面達成一些合作,對誰都好。
希望深腦長議的經歷,能讓她看清現實,往後能為建設苦境做些貢獻。
至於紫宙晶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