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事部門的協助之下沈清明的離職手續很快就辦好了，臨走前他還特意和肖哥打了一聲招呼。一邊欣賞著肖哥“好兄弟雖然結果還沒出來但是我肯定是主任你怎麼就辭職了”的表情一邊盡力隱藏著自己的笑意。
楊旭的金盃小麵包就停在公司樓下，這是事務所中最值錢的東西。車身破破爛爛，看樣子這輛車有些年頭了。
沈清明拉門上車，秦夜遊在司機座，楊旭坐在副駕駛位置，後面的座位上坐著一箇中年壯漢，那人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男子，那人眼底都是血絲，鬍子拉碴，看來是休息的不好。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這位是......？”沈清明問道。
楊旭扭頭介紹：“這位是我們的委託人，李先生。這是沈清明，天師道第五十六代傳人，一手九天玄尊破在江湖，呸，天師道里面是赫赫有名。”
“不是，我什麼時候成......”沈清明一頭霧水。
“沈道長休要自謙。”楊旭急忙使眼色，“這次委託還要看您老的表現吶。出於保密期間，我和小秦先出去，沈道長您和李先生詳談。”
這是什麼情況啊？不是說好了降妖伏魔匡扶天道嗎？自己連黃紙桃木釘糯米都帶好了，萬不得已自己還有一泡寶貴的童子尿可以撒出去。怎麼現在一副和別人談買賣的樣子？
“有個山羊鬍子道長說你能解決我的問題。”沈清明聽出來他說的是楊旭，大夏天這人也不刮刮鬍子，也不知道他熱不熱，“沒想到你這麼年輕？”
“呃......駐顏有方駐顏有方。”沈清明一臉訕笑。
男人習慣性的交給了沈清明一張名片，上面寫著天成傳人事部門人事經理李冬。天成傳媒是秦城很有影響力的媒體組織，業務橫跨新聞，娛樂，報業。看來這單委託不容小覷。
“李經理，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沈清明坐在楊旭的位子上，掏出筆記本假裝開始記錄。
李冬問：“可以保密嗎？”
“這個當然，我們事務所最看重客戶的隱私，絕對不會洩露出去任何訊息的。”沈清明一指座位上的事務所C級牌照，“這個是事務所協會給我們頒發的合格證書，您大可放心。”
李冬繼續問：“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沈清明點頭。
李冬：“包括違法的事情？”
“呃，這個嘛......”沈清明心說楊旭本來也是個江湖騙子，違法的事情肯定沒少幹，心一橫道，“當然啦，顧客就是上帝嘛。”
“咳咳，這個事兒把要從挺長時間說起了。”李冬轉身看了一眼窗外，確定沒人在附近之後才說，“我是二零一三年結的婚，當時沒做婚前檢查。”
沈清明心說能理解能理解，當時還不興這玩意。
“結果呢，直到一五年我和我家那位還沒有孩子。做了檢查才發現我愛人輸卵管有點毛病，這麼說吧，她受孕的機率非常低。”
沈清明哦了一聲。
李冬接著說：“我倆都是愛孩子的人，傷心了幾個月之後決定採取一種不是那麼正規的方法。”
“代孕？”沈清明猜道。代孕詞條的具體說法是將受精卵子植入代孕媽媽的子宮，由孕母完成分娩過程。按照法無明文不罰的原則，代孕算是灰色行業。雖然上面禁止代孕，但是需求一直存在，地下市場很是龐大。
“對，你也知道我幹這行認識的三教九流的人很多。七找八找還是找到了門路。然後一切都按照代孕公司的指南進行的。”李冬一拍大腿，“直到我孩子丟了！”
“孩子丟了？”兒童走失這種事情沈清明可不敢開玩笑，“趕快聯絡警方啊，他們有完整的調查系統，人力物力也是我們的許多倍，這種事情開什麼玩笑？耽誤一分鐘難度就會加大無數倍的，這事可是拖不起。”
李冬搖頭：“沒法報警，孩子的出生證明還沒辦，沒法證明是我的——現在連這個孩子是不是存在的我都沒辦法證明，我怎麼報警？有個沒法證明存在的孩子不知道怎麼丟了？這不是拿他們找開心嗎？”
沈清明茫然的看著他：“究竟發現了什麼？孩子是丟了還是沒丟？什麼叫不確定存不存在？”
李冬解釋：“沈道長我先和你解釋一下，代孕目前分三種方式。第一種也是最常用的方式就是借腹生子，第二種是試管嬰兒，第三種是發生非婚性行為。我選擇的是第二種，雖然貴了點，但是起碼能保證孩子完全屬於自己和妻子。”
沈清明說不對啊：“這事專業醫療機構不就能幹嗎？我看娛樂新聞淨說哪個哪個明星做試管嬰兒了啊。他們是在哪兒給你培養的胚胎？”
李冬說：“這個我也不知道，那天他們給我蒙上眼睛，他們開車把我帶到一個地方，採集完成之後又把我們送回來了。”
聽著和什麼犯罪集團的手法一樣的？
沈清明：“明白明白，多嘴問一下這玩意得花多錢呢？”
“差不多一百來萬吧。”
“臥槽這麼貴的！”是完全出乎意料的數字。
他點頭：“我選的是最貴的套餐，代孕的姑娘長相身高都是頂尖的，連學歷都是本科以上，代孕媽媽的質量好一點，生下來的孩子也能聰明點。”
沈清明問：“還有套餐？”
“窮人有窮人的套餐，富人有富人的套餐。價位不一樣待遇不一樣，我們這套豪華套餐代孕期間所有風險都由公司承擔，助孕費用也不必再付費，一對一專門服務，保姆育兒專家包括法律顧問全天候線上服務。”李冬說，“花錢買個安心，值當。”
人沒出生之前就以前被定下了高低貴賤啊，沈清明心裡感嘆。
李冬說：“五月初孩子生下來了，是個男孩，育兒專家說吃母乳可以提高免疫力促進嬰兒生長活力，我就把孩子先放在代孕媽媽那，先吃幾個月母乳再抱回來。”
沈清明：“聽著不是很靠譜.....你確定孩子真是你的嗎？生孩子的全程好像都沒有你什麼事啊？”
“我尾款還有三十萬沒結，等做完親子鑑定之後再統一打過去。”
“那孩子是怎麼丟的？”沈清明問出問題的關鍵。
李冬：“根據孩子的代孕媽媽交代，那天晚上她推著小孩去樓下玩，一回頭孩子就沒有了，小區監控顯示兩個男人帶著孩子上了一輛白色麵包車。現在代孕公司那邊也在積極處理這件事，但是我覺得單靠他們一家不太靠譜，正好遇到一個得道高人指點我來這裡尋求幫助，還希望能得到貴所的幫助。”
他又問：“會不會是外地的人販子乾的？我有道上的朋友說最近從外地來了好幾幫拐賣團伙，專門去高檔小區轉悠。”
沈清明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還不好說。這個忙我們會幫，但是可能要下很大的功夫。”
李冬熱得不行，留下了電話和代孕媽媽的資訊後匆匆離去。沈清明看著一路遠去的豪車嘆氣，這件事情單單看起來就已經深不可測了，這可不是一句不好說能解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