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此時也看出了異樣,他從早到中午趕了一百來里路,本打算就此放棄了,可內心的不甘還是讓他決定先追到上臺山腳看一看,沒成想,還真讓他們在距離上臺山數百丈的地方追上了那夥匪盜。
“顏統領,看這規模,對方的人數定然不少,我們就只有三十騎,追上去也奈人家不得呀!”
馬闖聽了顏良這激動冒進的話後,臉色微微一變,勸道:“要不,咱們等朱大人帶援兵趕來再做計較吧!”
“馬闖,本將才是這支騎兵的統領,你難道想要抗命不成?”
顏良自持武勇過人,加之又有獨闖匪窩的經驗,在他看來,上臺山這區區數百匪眾,不過是群土雞瓦狗罷了,不足為懼。
“屬下不敢!”
馬闖咬著牙,低頭回道。
“難道是你們馬家人怕了?”
顏良冷笑一聲,掃視一圈四周的騎兵,嘲弄道:“若是你們馬家人怕了,那大可在此等候,區區數百烏合之眾,本將一人足矣。”
騎兵隊因為二人的爭吵停了下來,大傢伙都是大眼瞪小眼的盯著顏良、馬闖二人,在聽到顏良的話後,馬家子弟紛紛露出不滿的表情,但並未有人出聲解釋,所有人都看向馬闖,期待他能為馬家正名。
從這點來看,馬家子弟的戰場素養極高,他們即便是再有不滿,也不會在臨戰前當眾說出來,那樣影響士氣不說,還會對統領的威信產生一種削弱,這或許也是馬原治家的一種手段,出門在外,所有人都得聽命統領的話,哪怕是這個話不對,也得回到家中再說。
“哼,北邊草原,西涼荒漠,南方群山河流,東方大海,我馬家人哪裡沒有去過,不就是數百匪眾嗎?只要顏統領你有膽敢追,那我馬家人就陪著你衝一回敵陣又如何?”
馬闖豈敢在外人面前墮了自家的名聲,當下咬牙回道。
“好,是條漢子,你們呢?”
顏良欣慰一笑,看著其他騎兵笑問道。
“我等願隨統領衝陣。”
其他馬家子弟紛紛高聲應道。
“好,好,都是好漢子,那就讓我們在今日殺個痛快,讓那些喪盡天良的匪寇血債血償。”
顏良提著一把大刀,豪邁的話語也算是激勵了一下士氣。
“隨本將衝鋒!”
顏良的眼神漸漸變得犀利起來,渾身上下散發著勇往直前、嗜血悍猛的氣勢,只見他耍了個刀花後就率先朝著前方已經停下來的匪寇衝去。
“不愧是冀州第一豪俠,單單就這份膽略而言,常人難及。”
要說膽子,馬闖的也大,不過他卻是有所顧忌,面對如此眾多的對手,他的顧忌更甚,心中也難起對抗之心,可是顏良的豪邁舉動卻又深深地刺激了他,他見顏良已經衝鋒,連忙高舉手中槍,呼喝道:“弟兄們,跟隨統領衝鋒,我們要讓那些山裡的野人知道,有些地方是他們不能來的,有些事做了就要承擔後果。”
這群匪盜的統領正是虎牙寨的二當家嚴豹,他本是不想下山劫掠的,可有安平王的命令在那,他又不得不下山做些事情。
嚴豹無奈之下只好帶著三百嘍囉下了山,在王府使者的示意下,嚴豹接連搶了三四個村子,搶到最後一個桃源村時,王府使者更是給嚴豹下了一個屠村的命令,嚴豹不敢不從,只能硬著頭皮讓手下屠了桃源村。
以嚴豹對劉續的瞭解,這件事不管今後會怎麼樣,他嚴豹絕對會成為劉續第一個準備捨棄的人,知道在冀州再也待不下去的嚴豹斷然拒絕王府使者繼續劫掠村莊的命令,連忙帶著手下趕回上臺山。
本以為能平安無事地回到山寨,沒成想,卻在他們快到山腳的時候,被一支騎兵給追了上來,深知騎兵厲害的嚴豹連忙讓手下停下佈防。
“二當家的,對方不過數十人,應該不會上來送命吧?”
一位文士打扮的青年走到嚴豹身旁,訕笑道。
“呵呵,此處地勢平坦,與上臺山還有二百餘丈的距離,對方雖說只有數十騎,可騎兵就是騎兵,加之我們此次下山又沒有帶弓弩,拿人家毫無辦法啊。”
嚴豹不屑地瞥了眼身旁的這位青年,冷淡地解釋道:“若是對方直接衝陣的話,那咱們還能憑藉著人多勢眾吃掉這夥騎兵,若是人家不衝陣,只採取遊走襲擾的話,我們兩條腿可追不上人家的四條腿,為今之計,唯有先結陣,再徐徐後撤,待退回山中後,那群騎兵自然也就沒了用武之地。”
嚴豹經驗老道,他本是邊軍出身,一眼便看出了雙方的優劣之分並作出合理的應對,本以為萬無一失,可當他看清了對方領頭之人的模樣後,登時嚇得面色蒼白,險些栽落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