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的大螢幕上,正上演著三分鐘前發生的事情,
一個男人身中數十發子彈,腦袋上還被開了幾個血洞,無力的躺在地上。
按理來說下一步就應該是警車,救護車呼嘯而來,將男人的屍體打包帶走,火化埋葬,至於開槍的人該判刑判刑,該坐牢坐牢。
然後聯邦國大大小小的媒體爭相報道這次謀殺案,將阿爾泰公司渲染成吃人集團,黑幫公司,把這個公司本就不好的名聲再往地獄的方向踹一腳,或是等著焦頭爛額的董事會們上門警告順便送上保護費。
而阿爾泰的競爭對手則落井下石,趁此機會站在道德高地上指指點點,若是能藉此吃下阿爾泰的市場份額那便是再好不過了,不過大家都知道這種可能微乎其微——畢竟同樣都是賣軍火的公司,他們賣出去的殺人機器可不會因為包裹上一層道德外衣就能在戰場上大殺四方。
最後這場鬧劇就會被絕大多數人遺忘,無名死者則會變成拋向大海的骨灰和紙張上的名單中的一個。
按常理,按邏輯,按事物的發展規律來講,這件事故的後續就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有些事情脫離了常理,他不講邏輯,
比如螢幕上這個被射穿了腦袋,本該一命嗚呼的男人,突然拍拍屁股從地上站了起來,
於是事故變成了故事,而且還是一個正在發生的故事。
圍繞長桌而坐的人們將他們驚恐,震驚,懷疑或是探究的目光放在螢幕裡東方面孔的男人身上。
坐在這裡的人們衣冠楚楚,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食物鏈上的頂端,他們現在本該處理著阿爾泰公司這個龐然大物方方面面的事宜,本該在辦公室裡發號施令,在會客室裡開展價值千億錢財的談判,或是資助一下最近生活困難的人妻秘書……
但現在,他們卻要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而聚在一起!
“有誰能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東西?”一個鬚髮班白的老頭用鋼筆敲擊著桌面,開玩笑般說道:“難道是誰邀請好菜塢跑我們公司來拍新片而且沒通知其他人嗎?”
沒有人應和這個老頭抖機靈,老頭只能無奈的攤攤手,心想現在的年輕人都沒有幽默感嗎?
“這個男人名叫‘林一’,夏國留學生,阿爾克斯大學智慧科學技術專業本科在讀,二十一歲……”有人拿起桌面上的資料,細細揣摩,但無論如何也不能從這正常而平凡的履歷中找出那些不正常的特點。
“該死的,他這是做什麼?挑釁我們嗎?”有男人憤怒的拍著桌面:“難道我們就這樣看著這個該死的傢伙在公司裡面耀武揚威嗎?我們特麼的就不能做點什麼嗎?”
“可是你除了發火還能做什麼呢?”有一位金髮女郎厭惡的看著憤怒的男人,翻了個白眼:“你敢咬著手雷環上去和這個人拼命嗎?”
“夠了,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現在坐在這裡是來想出解決方法的,而不是舉辦一場粗俗又下三濫的辯論會!”一個陰沉著臉的老人不耐煩的發聲,很顯然他位高權重,當他說完話後就沒人出聲了。
於是老人惡狠狠的皺著眉頭,看著眾人:“你們一個個的自詡精英,難道現在連一個應對方案都拿不出來嗎?”
“最好的方案其實就是坐以待斃……”眾人一齊看向出聲的男人,男人下意識的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鎮定道:“現在大樓所有電梯電力均已經被切斷,這個‘怪物’想要找到我們就必須要走樓梯,所以阿爾泰特遣隊有充足的時間趕來解決他!”
“如果特遣隊也不管作用呢?”有人攻訐他問道。
眼睛男立刻反問道:“那我們又能有什麼用呢?”
一時間,室內又陷入死一般的平靜,只剩下螢幕上運動的畫面。
……
“三十六樓,好像有點高呢!”林一摸著下巴,卻是在眾人戰戰兢兢的目光下走出了大樓,然後對著前臺小姐招招手。
女人深吸一口氣,選擇順從的來到林一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