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眉眼,到顴骨;從鼻樑到輪廓;從眼神到笑容……九菲突然鼻子一酸說:“你……”
“不管你如何抗拒,我都是你的親弟弟。”
“怎麼可能?這些年……”
“對不起,”劉楓上前走到九菲身邊,一把摟著她說,“我知道的太晚了。”
本想忍耐,可骨子裡忍不著的衝動就像噴薄欲出的火焰,還是讓九菲緊緊的抱著了劉楓。
像空曠四野中的一顆樹,雖然堅挺繁茂,冥冥中卻在等待;像漫漫征途中孤獨的行者,長途跋涉後終於遇見久違的老朋友。
緊緊的抱著,感受著一樣的心跳和親切。
好一會,兩人才分開。
“對不起!”
劉楓再一次道歉。
“什麼時間知道的?”九菲問。
“去年,”劉楓完全消失了剛進屋時的那種灑脫,雙眼含淚說,“去年劉淵在楓林拍到你的照片回去給我看,他笑著說我和你不知道哪裡說不出來的相似,我才認真考慮此事。”
“做DNA不和……他商量嗎?”九菲問。
“我打電話問了,他們也給我說了,”劉楓說,“做這個就是拿來給你看的。”
“給我看?”
“是啊,沒有這個你會相信嗎?”
“也是,”九菲笑了,突然意識到什麼一樣,一下子恢復到最初的冷靜和不屑,“畢竟你們現在是一家人,需要團結一致對付我……”
“別這麼說,”劉楓打斷九菲的話,“你不應該這麼刻薄的對待兩位老人,這樣選擇有他們不得已的苦衷,再說走到今天這種地步誰都不容易。”
“差點忘了你來的目的,”九菲嘲笑道,“你兒子沒給你打電話,說你母親在醫院已經甦醒了嗎?”
“也是你母親!”劉楓靠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熱水說。
九菲看一眼劉楓,揚了揚手中的書,說,“劉先生如果要了解家屬的病情,可以到醫院去找當值的醫生劉方,我現在是下班時間……”
“我出生後就被放在正南縣的爺爺奶奶家,”劉楓不理會九菲的冷漠和無理,喝口熱水繼續說,“直到上小學時,父母在廣州站穩了腳,才把接到那裡上學。中山大學畢業之後我考取了美國的碩士研究生,後來就在那裡取得了職業資格。很遺憾,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的身世,因為我們都很健康。”
“看來還是因為我,才打破了你們平靜安樂的生活。”九菲聳著肩,不可思議的笑著說。
“還真是爸爸把你一個女孩從小慣壞了,”劉楓突然大聲的對九菲說,“剛才還說別人沒禮貌少教養,怎麼輪到自己就什麼都不講了?你平時不是一直都性情高雅不浮誇、追求風尚不低俗、精髓不缺真誠、理性不乏浪漫,從裡到外都溫和風度,威嚴節制的嗎?”
“我是怎樣的人,還需要用你深更半夜跑來評價嗎?”
“當然不需要,”劉楓身子往後一仰,兩隻胳膊放在沙發靠背上,感嘆似的說,“一切都是我不自量力,自作多情的跑到九菲董事長面前自討無趣了。但是,”劉楓話鋒一轉,嘲諷的說,“以九院長今天社會地位不俗,也不想被人說薄情寡義到連自己的親生母親也不認吧?”
“你……是來威脅我?!”
“我想,”劉楓站起來說,“如果威脅可以,我還真想威脅你,聽聽我下面的話。”
“不可以,請走吧!”九菲站起來,對劉楓做了個請的手勢。
“當初,”沒想到劉楓站起來又坐下,“當初是我們的父親九牧野,懷疑自己已經懷有身孕的妻子葉蘭婷,和他的老同學劉秋琪有染,無情的拋棄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子。”
“一派胡言!”九菲怒斥道,“是我親眼見到父親和她爭執,甚至好言相求,不讓她走。”
“那是九牧野怕耽誤自己的學業,怕你沒人照顧,想等他研究生畢業,找到工作之後,再辦離婚手續。”
“是啊,即便如你所說已經懷孕,為什麼不能等到那一刻?”
“因為我們的父親九牧野不相信我是他自己的親生兒子。”劉楓低聲怒斥,“他從一開始就聽從他母親的言語,懷疑自己的妻子葉蘭婷對他不忠。”
“這完全是她自己的一片之詞。”
“九菲,我的親姐姐,”劉楓無奈的笑了,“你可真的和我們的父親一樣固執,你怎麼就不覺得你當年親眼看到的未必真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