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萬戰士帶著阿瓦羅薩幾乎所有的雪地果,臭烘烘地踏上了征途。
而隨軍出發的羅德也第一次近距離觀察到了弗雷爾卓德人行軍的獨特景觀(上一次大軍開拔的時候羅德還在凝霜港訓練海軍呢)。
在別的國家,無論是德瑪西亞還是諾克薩斯,有作戰任務的行軍部隊,在行軍的過程中始終避免任何情況的不必要接觸和痕跡——在紮營休息的時候,如果條件允許,除了斥候部隊和巡邏部隊,其他士兵最好一直能夠安安靜靜待在營地裡。
到了弗雷爾卓德——嗬,好傢伙,營地建造完畢之後,士兵們第一時間四散開來,開始尋找起了能吃的獵物。
對於弗雷爾卓德人來說,狩獵也是戰爭的一部分!
一方面,狩獵的獵物是行軍過程中最重要的補給,對於強壯的戰士們來說,新鮮的肉食是必不可少的。
而入另一方面,這些弗雷爾卓德戰士也會在狩獵之時保持小隊編制,相互合作,並且以那些群居的危險動物為目標——對於沒有專業的、成規制訓練手段的弗雷爾卓德人來說,集體狩獵也是一種修行。
除非補給極度匱乏,否則很少有行軍過程中出來狩獵的弗雷爾卓德戰士選擇那些弱小的獵物作為目標,他們更喜歡那些具有挑戰性的獵物,這既是一種訓練,也是對自己旺盛精力的宣洩。
哦,順便說一句,弗雷爾卓德人的女兵比例很高,所以為了避免出現一些不愉快的情況,男兵和女兵即使是夫妻,也要分開居住——畢竟再強的戰母,一旦身懷六甲也很難繼續戰鬥了。
一路上,弗雷爾卓德特殊的行軍方式讓羅德新奇的同時,也讓他對這片貧瘠的土地有了更加深刻的體會——這次漫漫征途乍看上去,每個組織都充斥著混亂和不合理,但當羅德仔細思考和探索其背後的原因時,在這種種混亂的後面,無一例外不寫著兩個字。
貧窮。
作為瓦羅蘭人類文明的起源地之一,弗雷爾卓德人將戰鬥的基因已經銘刻在了血脈的深處,雖然非職業士兵的兵農(獵)一體制度原始而落後,但弗雷爾卓德卻將其發展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高度。
在頻繁的衝突和戰爭中,生產者和職業士兵的界限已經非常模糊了,戰鬥訓練是每一個弗雷爾卓德必須參與的事情,而督促他們的卻並非是法律條文,而是活下去的慾望。
羅德曾經見到兩個小隊合作捕獵冰原狼。
在這場圍獵之中,十八個戰士手執簡陋的武器面對十二頭冰原狼,卻生生打出了二換九的戰績——兩個戰士死在了狼吻之下,而一個小型的冰原狼群也只剩下了一隻頭狼和兩隻相對年輕冰原狼。
這種非戰鬥減員在其他任何國家的軍隊之中都是不可接受的——這意味著軍隊戰鬥力的損失。
但是在弗雷爾卓德,歸來的十六個士兵卻得到了統領這兩支小隊的大隊長的讚揚,稱他們是“真正的戰士”。
而當他詢問其中一個小隊長想要什麼獎勵的時候,得到的答案是“希望能夠得到一把新的長刀”——至於他本來的那一把,則是插在了逃走的頭狼屁股上。
很多以常人眼光看上去頗有些搞笑的事情,在仔細瞭解了弗雷爾卓德的背景之後都會由一個笑話,變成一個讓人有些錯愕的黑色幽默。
……………………
從拉克斯塔克湖出發一路向東,阿瓦羅薩的軍隊在持續而緩慢地減員——但同時,整支隊伍正在以驚人的效率進行著磨合。
這種情況下,弗雷爾卓德人野獸一般的戰爭天賦彷彿被啟用、被釋放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