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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宴會

第二天清早,丫環們開始給齊霽月打扮。

看著鏡子裡插上款式淡雅而又不失明豔頭飾的自己,齊霽月有些恍惚,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灼灼其華或是搖曳婀娜這些形容女子光彩照人容貌傾城的詞在她的腦海裡一一略過,她知道自己當得起這每個極美的詞,她從不懷疑自己的美麗容貌落在別人眼裡會是多麼驚歎,她也知道許多男子為自己而一見傾心,但她從來不曾看過他們一眼。

“姑娘,您今天可真美,真沒想到那位蕭姑娘竟然這般有才華,瞧這首飾戴在姑娘頭上多麼相得益彰,”丫環芄蘭性格沉靜,看見齊霽月看著自己出神的模樣,便是忍不住取笑道:“姑娘的容貌真是冠絕京都,連奴婢見了都要失了心神了。”

齊霽月聽著芄蘭的取笑回過神來,昨日的事情除了齊北辭與她外,還沒傳了出去,兩個哥哥都還不知情,而芄蘭雖然對昨天的事情有所疑惑,但到底還沒能猜到這件事情上,因此還是一無所知。

齊霽月嘴角勉強露出一點笑容來,今天鎮國公府請宴,無論如何她都要振作起來,鬱鬱寡歡或是愁眉苦臉,只會讓人對她嘲笑議論,她齊霽月代表著太傅府,而又集京都第一才女美女的名聲於一身,心情再多麼糟糕,也不能在人前失去風采儀態。

“走吧,咱們去給姑母請安。”齊霽月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嘆息一聲,款款地站了起來。

鎮國公府裡熱鬧非常,各世家姑娘自那天去齊太傅府赴宴之後,便沒有再出席過這樣人多熱鬧又上檔次的宴會了,而鎮國公府的宴會顯然更使她們受吸引與喜歡,不為什麼,只因為鎮國公府有柳易這般人物,姑娘們即使明知道柳易不會看上她們,卻還是抱有幻想的心態,就如男子對美貌的女子即使不能擁有,看看也是很賞心悅目的。

蕭知荷與蕭知冉她們坐在花園的亭子裡,亭子裡擺了屏風,燒得暖烘烘的,一點也不覺得冷,看著那些世家姑娘們對蕭知秋與範採清三姐妹毫不掩飾感興趣的眼神,或是掩嘴輕笑議論的神色,蕭知荷就覺得又是鬱悶又是不甘。

她們已經很久沒有再到鎮國公府來做客了,本來應該是很高興的事情,可是上回的赴宴蕭知荷可是積了一肚子的火回府呢,看著蕭知秋與範採情她們得意歡笑的神色,蕭知荷抓起一把放在蓮紋纏枝碟盤裡的瓜子便是憤憤咬了起來。

“三姐姐,你瞧,齊姑娘來了!好美呀!”

蕭知冉看著那在眾多丫環婆子簇擁下嫋嫋婷婷走來的齊霽月,就覺得心裡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人比人真是比死人了,看齊霽月這般明亮又千嬌百媚的樣子,怎麼會有人這般完美,家世好容貌傾城又是才女,她就是個女子都不禁為她所折服,何況是那些世家公子呢。

“你猜柳世子什麼時候會去太傅府提親呢,齊姑娘可是快十六歲了,過了年我猜這親事怕是要定了罷!”忽然有人出聲道。

這個話題立刻使各世家姑娘們興奮熱鬧地議論了起來。

“可不是嗎?還記得重陽節那天,齊姑娘可是聽到母親她們說了一句很般配便是一臉羞意的,齊姑娘那樣大方的人竟然也會有這樣的神色,想必是親事已近了罷,咱們只是沒聽說。”

“真是般配呀!柳世子與齊姑娘真是天作之合,若是他們成親了,我想這天下的人沒有一個會覺得意外的,畢竟柳世子這樣出眾的人物,也就只有齊姑娘這樣美貌智慧的女子能配得上了!”

“那是自然,柳世子誰能近得了他身?誰又能讓他多看一眼?也只唯有齊姑娘了,所以呀,咱們嫉妒羨慕不來的,還是祝福一番才是真!”這話使得眾人都贊同的點了點頭。

而蕭知荷聽了這話,卻是一掃剛才的鬱悶之色,柳易與齊霽月自然是天作之合了,可是作為被柳易退親的蕭知秋,只怕蕭知秋聽了這些話可就難過了,而蕭知秋難過,那她蕭知荷自然是要開心了。

蕭知荷將手中的瓜子放在桌上,便站了起來走到蕭知秋面前,微微對她的神色打量了一番,便是笑道:“二姐姐,你覺得齊姑娘與柳世子般不般配呀?”她的聲音在一眾竊竊議論聲中顯得高了一些,因此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世家姑娘們不由得便看向了蕭知秋,她們自是對蕭知秋的反應也很感興趣了,別人的熱鬧便是自己的樂趣,何況還是與柳世子有關的,世家姑娘們都有些期待地等著蕭知秋會說出什麼話來,她是嫉妒還是祝福?

因為前天齊君蘭的話,蕭知秋已經預料到了今天的宴會也許不會太順利的了,但這個問題還真是把她問怔了,若是以前,她自然毫不猶豫而真心地也對柳易與齊霽月祝福一番,可如今……蕭知秋不由得便往齊霽月看去。

齊霽月也一直望著她。

自那天從今秀閣出來以後,她本來是想著還有機會與蕭知秋接觸過後,再想辦法去贏回柳易的心,但她沒想到,柳易的動心比她想出的策略更快。她不知道柳易有沒有跟蕭知秋坦白他的真心,蕭知秋到底知不知道柳易已經對她動心,但此刻,她卻很想聽聽蕭知秋是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的。

“自然是般配了。”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下,蕭知秋靜靜地說了一句,然後垂下了眉頭伸手拿起茶杯。

眾人聽她這般順著話就應下來了,也不知蕭知秋是真心的還是違心的,不過蕭知荷這般問,是個聰明人也會這般回答,不然還能吃醋灑潑叫人笑話她不成,豈不更惹柳世子厭煩,而令人更瞧不起她?因此眾人怔了一怔,倒也沒有人出聲譏諷,只是掩嘴又重新熱鬧說話起來。

齊霽月聽了這話也是一怔,看著蕭知秋垂眉喝茶的模樣,靜靜的溫婉的,她有些疑惑,難道蕭知秋當真是祝福她?柳易還沒有跟她坦白心意嗎?蕭知秋也沒有愛慕柳易?那她是不是還有機會,齊霽月忽然覺得事情也許並沒有那麼糟糕。

她看著蕭知秋,心想若是她為蕭知秋找到了一門好親事,只要蕭知秋定了親,那柳易自然還是她的,這世上能配得上他的人除了她還能有誰?齊霽月有些執念起來,她覺得自己不能輕易放棄,因此重啟腳步,向眾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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