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著吳氏。
蕭知荷氣得都快炸了,見吳氏還是抿著唇不知思量什麼,便是急道:“哎呀,娘,您在想什麼!不過就是一個蕭知秋,難道我們還怕她了?等了那麼多年,終於等到她的婚事退了,現在就是能治她的時候,難道還要瞻首瞻尾的?她有什麼好怕的!”
吳氏聽了這話,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方才看著蕭知荷,冷哼一聲說道:“我怕什麼?只是要治她也要找個由頭!這死丫頭倒是有幾分小聰明,故意在門口與繁花爭論,這事兒只怕是要傳到你父親耳中了!我剛才是在想著怎麼說辭才能將這事說得過去!”
蕭知荷聽了“父親”兩字,神色也有些微變,然後皺了眉頭。
因為蕭慶餘這個父親,提起來總是令人有些害怕的。
他不同於旁人的父親,可以撒嬌可以爭寵,蕭知荷從小到大就沒見他怎麼笑過,連與他說話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更別提蕭慶餘會花時間關心疼愛自己了,除了上朝,下了朝他便是整日在書房與人研究學問講些朝中時事,反而於家事上並不過問,對於幾個孩子,見面也不過是隨意問個幾句學業上的事情,便就揮手打發了。
因為這樣,所以吳氏過去才敢對蕭知秋這個原嫡女態度不冷不熱的,若是蕭慶餘是個關心家事的,吳氏怕還會做做樣子,對蕭知秋在面上還會知冷知熱的關心幾句,何至於蕭知秋連那柳世子的面都不曾見過?
但事有兩面,吳氏除了態度上,卻也不敢對蕭知秋做出什麼壞事來,就因為蕭慶餘這人,枕旁風這種招數是沒效果的,吳氏若是害了蕭知秋,事情傳了出去,蕭慶餘哪怕不愛管家事,為了臉面,也不能叫外面的人說三道四。
“父親也未必會管這事呢!”蕭知荷也有些不太確定,可蕭知秋這人總是要給她幾分顏色看的,“頂多過問一兩句,蕭知秋一進府就敢擺臉色,難道母親還不能教育自己的子女了?”
吳氏聽了這話,倒是笑了,眯著眼道:“錯就錯在,她不是我親生的,我若重了手,會傷了自己!因此要拿捏好度,免得被有心人拿來說道!”她嘆了一聲,站了起來,看著幾個庶女,說道:“你們幾個,我是向來都拿親生的疼著,想來定不會沒良心,故意給我使絆子!放心,將來你們的親事,我會好好挑選,定會找個好人家!”
幾個庶女聽了,心裡都各有心思,面上卻是不敢顯出來,連忙說道:“母親疼愛,咱們都知道,記著母親的恩情呢!”
“嗯,知荷一個人勢孤力單,若是與蕭知秋有些爭執,你們記得要站在一個陣線上,這樣一來,哪怕是蕭知秋有理呢,又哪裡敵眾?就是說到你們父親那裡,你們這麼多個人,老爺也難相信蕭知秋。”
庶女中的一個有些心思的聽了這話,抬起頭來笑道:“可是那幾個表姑娘怎麼辦?聽著可不是個好對付的!”
吳氏聽了這話,望著那個庶女,笑道:“知冉,表姑娘終歸是表姑娘,府裡都是咱們的人,要使些什麼手段不能?你們這麼多個,還對付不了幾個外來的?”說罷,抬腳便走,道:“走吧,咱們去老夫人院裡,會會這幾個表姑娘。”
蕭知荷一臉得意,看著蕭知冉笑道:“正好還怕不夠熱鬧呢!既有幾個表姑娘一道,咱們就一併對付了,若是使得好,連父親祖母都嫌了這范家的人,正好斷了蕭知秋的依靠,豈不更好?”
蕭知冉聽了,挽上她的手說道:“咱們都聽三姐姐的吩咐。”說罷幾人說笑著,都隨著吳氏去那致遠院去了。
致遠院裡,眾人剛進去,就見老夫人身邊的元媽媽正站在廊蕪下看那小丫環給那雀兒餵食。
見了蕭知秋,元媽媽欣慰地笑了,老夫人前段時日雖然不說,可總是問著日期,知道蕭知秋今日到府,老夫人面上也有了幾分笑,只是向來繃著臉,不好顯露出來罷了。她知蕭知秋到府,必是會過來先看望老夫人,因此特意在這廊下等待著。
笑著跟一旁的小丫環說道:“將那盆老爺昨日送的菊花備好,等會兒送到二姑娘院裡去。”然後走了幾步下臺階,給蕭知秋幾人行禮說道:“老奴給二姑娘幾位表姑娘行禮了,老夫人在房裡,知道幾位姑娘今日到府,連午飯都等著姑娘們來一道吃呢。”
蕭知秋聽了,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元媽媽可是祖母身邊最忠心的老人了,她可不敢託大。
卻也有些受寵若驚,她這位祖母,向來不喜形於色,這些年來,她雖每回回府都會第一時間來給她請安,不過是心裡對祖母這個身份敬重罷了,卻並不是因為與祖母親近,可祖母每回都不苟言笑的,三年來留她吃飯的次數更是沒有幾回,怎麼今日,元媽媽倒是說祖母在等著她們吃午飯呢?
心裡雖然疑惑,蕭知秋卻還是笑道:“辛苦元媽媽了,祖母身體近來可好?”
範採清三姐妹都望著這元媽媽,見她氣度自有大家裡的氣派,心裡也有幾分敬重,不敢輕易說話,只是面含微笑聽著,不敢輕易造次,怕惹人看輕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