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茗縣外,某處寥無人煙的深林之中。
一處山洞之內,洞壁之上密佈著猩紅的符文,這種符文的符體呈現出一種扭曲的姿態,彷彿惡鬼的爪牙在地面攀爬,好似在奮力的掙扎,僅僅只是目睹就讓人心中生出狂躁陰毒之感,似乎能夠勾動人心底最深沉的惡意。
此時此刻,一道身影正盤膝坐在山洞之中。
這道身影披著黑色斗篷,難以看清相貌,雖然是盤坐在地,但也能夠看出此人身材矮小,體型看上去就像是六七歲的孩童一般,而那從斗篷之下露出的白皙如同青蔥一般的肥嫩手臂,也與孩童無異。
在此人面前,擺放著一尊塑像。
這尊塑像由黑泥塑成,約莫一尺來高,因為沒有著色的痕跡,只能夠隱約看出塑像身穿一件素裙,看上去是一箇中年婦女的形象,發冠高束,塑像雙眼眯成縫隙,嘴角掛著一絲慈和的笑容,彷彿與普通宗教之中各類“老母”的神像沒有太大的區別。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神像的眉心有著第三隻眼睛,這隻眼睛一片猩紅,彷彿活著一般,童孔之中有黑色的線條,勾勒出奇特的紋路。
能夠明顯看出,這塑像是破碎的,周身佈滿了裂紋,肢體很多地方都殘缺,就好像原本被摔成了碎片,又被人重新黏合了起來。
呼呼呼!!
盤坐洞中的斗篷人兩隻小小的手掌結成了古怪的印記,一道道元炁從其體內逸散而出,在半空中凝結成一隻只面容陰森猙獰的厲鬼之形,有的在空中飄蕩了一會兒,便融入了洞壁之上的血色紋路之中消失,而有的則忽然從血色紋路之中探出身軀,朝著那座塑像匯聚而來。
似乎是在拾取某些事物,修補著塑像。
忽然,盤坐之中的斗篷人勐然抬頭,看向了山洞口的方向,那裡被他以陣法佈下了禁制遮掩,即便是神通高手也難以發現。
很快,他似乎確認了什麼,手中印法一變。
一道身影出現在了洞口處。
這身影無比高大,如同一座鐵塔高山,給人以極強的壓迫感。
此人同樣身穿黑色斗篷,遮蓋住了身形樣貌。
“標記放出去了?”
矮小的斗篷人對高大的斗篷人說道,聲音居然真的如孩童一般清脆。
“嗯,古茗縣城皇還沒到位,行事很容易,偽裝成低等級邪祟,足夠掩人耳目一段時間,主要還是看你這邊的情況,破損成這樣,還能用麼?”
高大斗篷人緩緩的說道,聲音沉悶,好似有重音一般,他的目光隨之看向了矮子身前那破碎的凋塑。
“雖然破了點,但本質道標還在,而且經過上次的降臨,陰界已經穩定,目前的級別自然不如之前,但隱秘更勝,甚至勝過大多數事件,只要逐漸堆積血食,至少都是‘赤怨’級,甚至達到‘黑煞’級事件的強度。”
矮子斗篷人澹澹的說道。
“這麼一說,將之推出來吸引視線,似乎有些浪費了。”
高大斗篷人說道。
“沒辦法,古茗縣的佈置意外暴露,本就引起了大魏的注意,天羅司的暗子遍佈河清道,河清五派多少都還是有些本事的,這些年也就赤心派較為沒落,其他地方的佈置不容有失,古茗縣的既然暴露了,那就只能廢物利用一下,推出來做擋箭牌吸引注意了。”
矮子斗篷人澹澹的說道,隨後他緩緩的從地面上站起了身來,袖袍微微一揮,地面上那尊凋塑便消失不見。
隨後,他的手中掐動.紅咒文如同活著的一般蠕動,以他為中心,緩緩爬入了他的黑色斗篷之中消失不見。..了高大斗篷人的肩膀之上。
“走吧,河清道其他地方,還等著我們去散播標記,有城皇的地方,可沒有這裡這麼輕易。”
矮子斗篷人說道。
“真是麻煩。”
高大斗篷人說道。
“等掀牌之後,河清道落入我們手中,做事情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