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孫家進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趙玄麒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藥包,神色有些古怪。
孫家進口中的左東瑞,是古茗縣之中左家的次子,左家與趙家同為縣裡鄉紳,家中產業相近,正所謂同行是冤家,兩家之間自然時有衝突,連帶著趙興在外面廝混都常與左東瑞爭風吃醋,互相看不順眼。
如今趙家遭難,左家卻儲存完好,趙家產業的丟失,與左家有莫大的關係,以左家為主導。
而赤心派大開山門,左家也抓住了機會,將次子左東瑞送入了派中,此人很快便糾結一些與侵佔趙家家產相關的弟子同黨,對趙興暗中動手。
左東瑞此人雖然與趙興同為紈絝,不學無術,但在修煉一途上卻是小有天賦,再加上錢財關係稍加疏通,管事的弟子和執事也就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幾日的修行,對於本就身體較為孱弱的趙興來說負荷不小,再加上流派發下的丹藥補劑被搶,再這樣下去身體的確是會支撐不住,孫家進的擔心並非空穴來風。
然而,這等事情,只對趙興來說是個麻煩,對於趙玄麒.......
他根本就沒把這事情放在心上,倒是對孫家進透露的另外一個訊息比較感興趣。
“術式麼?”
趙玄麒低聲自語。
根據趙興的記憶,所謂術式,就類似秘傳武道的招式,但比武道招式神奇太多,在坊間有不少玄之又玄的傳說。
有點意思。
趙玄麒收回了目光,不管怎麼說,孫家進的擔憂對他來說雖然是多餘的,但在這個時候還能想起來暗中給他送藥,這個情分他多少還是記在心中。
雖然這具身體沒有殘念留下,但既然用了此身,有些緣分多少需要還一還。
反正,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些舉手之勞的事情。
他關上了房門,回到了房中站定。
意識之內的轉生之玉,勐然震動,生命元炁絲絲縷縷,開始強化這具身體。
......
......
清早,辰時。
太陽剛剛升起,晨暉灑落大地,萬物生機勃勃,正是修行之時。
在赤心派第二層一個方圓百米的平臺廣場之上,約三百餘名十七八歲左右的新弟子站在廣場之上,排成整齊的佇列,相互之間隔開一定的距離,此時正在迎著山巔升起的朝陽,修行著正元功。
“志心皈命禮,先天主將,一炁神君,都天糾察大靈官,三界無私勐吏將,金睛朱發,號三五火車雷公......”
郎朗的誥詞唸誦之聲在天地之間迴盪。
不知道是這誥詞之聲的影響,或是晨暉灑下的光芒影響,此時那身處門派正中,赤面髯須,身披金甲紅袍,勇武非凡的大靈官神像,正在散發著微弱的熒光,似乎在與頌念之聲相互呼應。
一名名身穿灰色素袍的傳功弟子分列各處,觀察糾正新弟子的動作或語調錯誤,並且暗中記錄下每一名弟子的實際表現,最終這些資訊都要匯總給負責新弟子訓練事宜的傳功執事。
而與此同時,一名身材高大魁梧,一臉美髯飄飄,身穿黑色素袍,發冠高束,顯得不怒自威的中年人正揹著雙手,走在眾多新弟子之中。
此人,便是赤心派負責此次新弟子啟蒙事宜的傳功執事,華光燦。
他雙目一個個掃視,將這些弟子的修行狀態和進度記在心中,以防有傳功弟子暗中收受賄賂,謊報進度。
赤心派這次古茗縣事件之中損失不小,不僅僅是派中高手,出去協助縣衙疏散安置城中百姓的普通弟子也有不小的傷亡,急需補充人手,因此對此次新弟子訓練頗為重視,想要選拔一些可造之材加以培養。
他也的確發現了一些天資不錯的好苗子。
他目光掃視,落在了一個身材高大魁梧,長相老實木訥的少年身上。
彭林。
古茗縣附近,一個不知名小村子出身,父母都是山裡的獵戶,這少年從小就體格健壯,天生神力,正適合赤心派功法的路子,而且性子沉穩,能吃苦,是個修行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