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風火火地來到車庫裡,季牧爵將孩子安置在後排的兒童座椅上,然後又轉頭去看商竹衣:“快上車。”
商竹衣的眼神有些驚慌,但還是點了點頭,有些手忙腳亂地鑽進了車裡。
就在這時,一名幫傭神色匆忙地走了過來,也顧不上禮節了。一把拉住季牧爵便連聲說道:“先生,不好了,老夫人她……”
聞言,季牧爵的心中還是不免地懸了起來,他停下坐進車裡的動作,轉頭看向幫傭:“發生什麼事情了?”
幫傭喘了一會兒,才把呼吸節律調整過來,在季牧爵追問的眼神中,她慌亂地開口道:“老夫人激動之下摔碎了一隻花瓶,然後又栽倒在了花瓶的碎片上……血……還流了好多血,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這下就連已經坐進車裡的商竹衣都有些擔心了,她看了季牧爵一眼,然後在心底掙扎了一下,把心一橫,果決地說道:“你去看一看她的情況吧,畢竟……總之,這裡不用你擔心了,我自己開車回去,晚些時候,你可以派司機來把車開回去。”
這已經是最折中的辦法了,季牧爵稍微考慮了一下,便點了點頭:“好。”
說完,他將車鑰匙扔給了商竹衣,又看了孩子們一眼,然後才轉頭往別墅裡跑去。
商竹衣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忽然湧現出一陣說不出的失落,不過看著身後的孩子,她還是隻能勉強自己冷靜下來,將車子發動起來,踩下了油門,離開了這個她生活過許久的地方。
季牧爵來到客房門外的時候,就聞到一股刺激人神經的血腥味,這讓他原本就懸著的心更加緊張了:“媽!”
顏容已經被一眾幫傭攙扶著半躺在了床上,她的膝蓋和手臂上幾乎隨處可見傷痕,有的還在汩汩往外面冒著鮮血。
看到季牧爵走進來,顏容立刻睜開了剛才還半眯著的眼睛,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連聲問道:“我的孫子呢?他們在哪!”
因為激動,顏容的動作幅度十分劇烈,這下連剛剛止血了的傷口都再次被崩裂,頓時又流出了許多血痕。
季牧爵見狀,心中猛地一緊,他連忙轉頭對身後的幫傭說道:“把藥箱拿來,還有,打急救電話!”
聞言,幫傭們也不敢遲疑,連忙依言行動起來。
顏容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仍舊執著地抓著季牧爵的衣袖:“孩子呢?”
季牧爵抿著嘴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輕聲說道:“您先別講話,等我幫您處理一下傷口。”
顏容才不聽他的,再次追問道:“我問你,孩子呢!”
季牧爵的眼神閃爍著,嘴巴翕動了幾下,不過仍舊沒有正面回答她,好在這時幫傭拎著藥箱走了進來,季牧爵忙抬頭接了過來:“我先幫您簡單處理一下吧。”
說著,他拿起酒精棉,抬手想要替顏容擦一擦傷口,但是卻被顏容抬腕擋了過去,她聲音低沉卻執著,再次問道:“孩子呢?”
季牧爵知道自己如果不回答的話,顏容恐怕真的會任由她的傷口這樣流血下去,於是,他抿了一下嘴角,低聲說道:“我讓竹衣帶走了。”
聞言,顏容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後驟然發難,抬手將一旁的藥箱打翻,裡面的瓶瓶罐罐在叮咣一陣亂響之後,全都狼狽地歪倒在地上了,甚至有些玻璃瓶已經被摔了個粉碎。
季牧爵沒有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激烈:“媽,您之前已經答應了我把撫養權讓給竹衣的事情,您這又是在做什麼?”
“我答應也是你逼的,不然,我怎麼可能答應這麼無理的要求!”顏容握緊雙拳,低吼出聲。
季牧爵抿著嘴角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再次低聲安撫道:“不論孩子在誰哪裡,您都是他們的祖母,這一點不可能有任何改變,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但是顯然,他的勸慰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顏容仍舊激動得喘著粗氣:“那孩子養在我們季家,也同樣不會改變他們和商竹衣的血緣關係,她有什麼心心念念要把孩子搶走?”
聽到她的反駁,季牧爵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孩子還小,需要母親在身邊。”
“我們季家難道請不起照顧孩子的人麼?她就這麼無可替代麼?”顏容仍舊堅持著自己的想法:“分明是她想要藉著孩子的緣故,日後就可以源源不斷從你著敲詐錢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