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竹衣承認他說的有道理,但是一想到這樣的計劃會讓季牧爵面臨多麼大的風險,她就感覺心中一陣陣發緊:“可是,我……”
不等她說完,季牧爵便抬手打斷了她的話:“竹衣,我都已經想好了,這件事不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再讓你糾纏在這些陳年舊賬中受委屈和壓抑了,我會送你和孩子們暫時離開,如果天隨人願的話,我自然會盡快接你們回來團聚,但是如果……那你就帶著孩子好好生活吧,我也不會再糾纏你了。”
聽到他這樣講,原本就一肚子擔憂的商竹衣徹底怒了:“你什麼意思?你是以為我阻止你這樣做,是在擔心我自己受到牽連麼?”
季牧爵當然不是那個意思,他連忙擺了擺手:“我不是……竹衣,你和孩子是我的底線,不論發生什麼,只要讓我知道你們還好好地生活著,剩下的,我就都不怕了,你明白麼?”
商竹衣被他這樣的話弄得有些鼻酸,也知道剛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有些過激了,於是,她伸手在季牧爵的心口處砸了一下,澀聲道:“沒有你,我還怎麼好好地活下去!”
聽到她這樣講,季牧爵也無法無動於衷,他剛毅的面龐上露出了一絲鬆動的痕跡,不過很快便被他徹底掩蓋過去了,他伸手抱住商竹衣,然後雖然明知這樣講可能會讓商竹衣誤會,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要叮囑她:“竹衣,我已經將我名下的股份轉移到了你名下,我知道這些錢代表什麼,但是我還想希望,如果我難以脫身的話,你能夠拿著它,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們。”
果然,聽到他在這個時候提起股份讓渡的事情,商竹衣不僅沒有被感動,反而徹底被怒火點燃了,她伸手推開了季牧爵,吼道:“季牧爵,你難道以為你那那些錢就能抵消我對你和感情,以及孩子對你的依賴麼?我告訴你,我不稀罕!”
吼完,商竹衣忽然感覺一陣缺氧似的頭暈,她踉蹌一下,身子不受控制地搖晃了一下。
季牧爵見狀,心中一緊,連忙上前扶住了她:“竹衣,你不舒服麼?”
商竹衣已經沒有餘力回答他了,她下意識地將自己抱成一團,靠在季牧爵的身上,皺著眉頭抵抗著腦中一波波襲來的眩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的眼前才重新亮起光彩。
“唔。”商竹衣皺著眉頭,眼底有些還沒恢復過來的茫然,不過很快她便回過神來了,她瞥了一眼身旁的季牧爵,然後皺著眉頭推開了他,冷聲說道:“既然你已經做好了離開我們的準備,那就請你從現在開始學會適應遠離我們的生活,不論我們好還是不好,你都不要再插手了。”
說完,商竹衣緩緩站直身子,走到衣櫃前,將之前拿出來的行李箱再次拖了出來,一邊拉開衣櫃收拾衣物,一邊低聲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也無話可說了,我這就收拾東西帶著孩子離開……預祝你成功。”
聞言,季牧爵的心中劇痛起來,這讓他有些後悔了,他迫切地想要走到商竹衣身邊環抱住她,然後告訴她,如果可以,哪怕是在生死麵前,他都不會放開商竹衣的手,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比生死更難抉擇,所以,他的雙腳就像是灌了鉛一樣,雖然想要移動,但是最終結果卻是仍舊定在原地。
商竹衣手上收拾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雖然有些忙亂,但是最終還是讓她收拾得差不多了,於是,她啪的一聲將箱子合上,連看都沒有再看季牧爵一眼,便轉身走了出去。
季牧爵不是沒有想過要伸手挽留,但是他卻連挽留商竹衣的理由都想不出來,所以,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商竹衣走出臥室的房門,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很快,季牧爵就聽到了走廊裡傳出的孩子們疑惑地聲音:“媽媽,我們這是要去哪?”
商竹衣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強笑著說道:“媽媽帶你們出去玩幾天,你們說好不好?”
年幼天真的孩子們對商竹衣的話毫無懷疑,還興奮地回答道:“好呀好呀……”
說著,他們有轉著小腦袋環視了一圈,似乎在找什麼:“爸爸呢?”
被點到名的季牧爵身子微微一顫,他幾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要衝出去將他們母子三人抱在懷裡的衝動了。
然而這時商竹衣開口道:“爸爸有事要忙,就媽媽陪著你們好麼?”
對此兩個孩子顯然不太滿意,但最終還是在商竹衣期盼的眼神中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哦……”
說服兩個孩子之後,商竹衣又不死心地轉頭看了一眼半開著臥室房門,眼底有一股壓抑不住的期待神色,但是結果卻讓她失望了,季牧爵半步也沒有從房間裡走出來,更不用說挽留了。
商竹衣有些心酸地閉了閉眼睛,雖然她很想揪著季牧爵的衣領質問他為什麼不做挽留,但是他的自尊心卻絕不可能允許她這樣做,於是,她長嘆了一口氣,然後,把心一橫,抱著孩子轉身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