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便轉過身,準備放棄這個一方他剛剛相中的沉思寶地,打算回房間了。
見狀,葉靜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喝道:“等等,行了,我不胡攪蠻纏了,說正事,你先坐下。”
聞言,季牧爵對葉靜竟然還有些自知之明感到十分欣慰,於是,思考了一下,決定再相信她一次,矮身坐到了沙發上面。
“你是專業人士,對這樣的情況,有什麼好的建議麼?”季牧爵低聲問道。
葉靜也收斂起剛才揶揄諷刺的架勢了,嚴肅地低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緩緩開口道:“的確,為了避免再次刺激到她,直接拒絕絕非上策。”
季牧爵為難地皺起了眉頭:“這個我當然知道,你能不能給點有建設性的提議?”
被催促了葉靜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再次皺起了眉頭:“你這樣猛地一說,我當然很難立刻拿出方案了,不過基本方向可以確定,就是婉拒!要委婉,但是也要拒絕!”
季牧爵對此深表贊同:“我也是這樣打算的,但是實在難以想到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出來……”
說完,他又低下了頭,背影顯得有些疲憊滄桑。
一旁的葉靜沉默了好久,忽然開口問道:“誒,對了,你今天出門這麼久,是去見竹衣了麼?”
聞言,季牧爵沉默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把下午在郊外別墅裡發生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就是這樣了,我聽從你的建議,把事情和竹衣說了一下……”
然而不等他說完,葉靜便皺著眉頭打斷了他的話:“你不去某網媒編輯部去上班真是屈才了,你這刪減和斷章取義的能力簡直一流啊。”
聽著她明誇暗諷的話語,季牧爵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也不是故意隱瞞的,只是那件事……我真的說不出口。”
聞言,葉靜收斂起臉上譏諷的笑容,然後拍了拍季牧爵的肩膀:“你的苦衷我也是能理解的,只是,我還是那句話,當年的事情呢,雖然和你的確有關係,但是你一不是罪魁禍首,二不是有意加害,況且這些年你也一直負擔著趙卿潔的治療費用,該還的都換得差不多了,你還是不要糾結在過去的事情裡,難以自拔了,不然你這樣只會傷害更多的人。”
她說的這些道理,季牧爵自然也是明白的,不過,有些情感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不僅僅是愛情如此,就連已經習慣了埋在心底的愧疚,想要挖出來扔掉,也不是一件易事。
沉默了半晌,季牧爵最後也只是點了點頭,嘆息似的輕聲開口道;“好,我知道了……”
見狀,葉靜也知道這些事情,必須讓當局者自己想明白才行,不然她說再多,也是於事無補,於是,她乾脆站起身來;“行了,今天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有了好的方案,我再來和你商討一下。”
季牧爵的臉色仍舊十分沉鬱,連頭都沒有抬,便輕輕“嗯”了一聲:“早點休息……”
葉靜又深深地看了季牧爵一眼,然後抿了抿嘴角,轉身離開了。
於是,偌大的客廳裡終於如願以償地只剩下了季牧爵一個人,可是當週圍的空氣真的安靜下來的時候,他的思緒卻並不能變得沉靜下來,相反,一些雜七雜八的念頭反而蜂擁而至。
季牧爵一向不是喜歡胡思亂想的人,他只做最精確的考量,但是現在這個翻雲覆雨的商界精英,卻因為擔心事情不受控制,而影響了他和商竹衣之間的感情,竟然開始做一些無謂的憂慮了。
他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僵硬地保持著這個姿勢多久了,終於,他勉強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身軀,然後緩緩站起身來,神情疲憊地轉過身,緩步往樓上臥室走去。
而這廂,季牧爵走後沒多久,商竹衣便根據趙連臣留給她的聯絡方式,打通了他的電話。
趙連臣沒有想到商竹衣這麼快就打電話來了,於是,他疑惑著接了起來:“喂?”
聽到他的聲音後,商竹衣也沒有兜圈子,直截了當地說道:“關於你姐姐的下落,我有訊息了。”
聞言,趙連臣既驚又喜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真的麼?她在哪?”
“季牧爵已經將她接回國內安置了,之前是因為你心太急了,所以才和你姐姐失之交臂的。”商竹衣有些抱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