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竹衣重新踏上了祖國的土地,心中除了喜悅和激動,更多的則是澎湃的思念。
“走吧。”不等商竹衣在心裡感慨完,亞當便走過來催促道:“先去阿生的故居看一看。”
聞言,季牧爵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對亞當這樣頤指氣使的神情十分不以為然,但是轉念一想,現在還不是和他撕破臉的好時機,於是,季牧爵便暫且忍下了。
“好,那我們先去一趟老宅好了。”季牧爵淡淡地說道。
老宅在季月生去世後,便徹底封存了,顏容也是跟著季牧爵在新家裡生活,所以,這片帶著上世紀時代氣息的豪華大院已經很久沒有客人造訪了。
季牧爵率先走到門旁,用鑰匙開啟大門,吱呀一聲將沉重的木門推開,一股帶著淡淡拂袖氣味的風迎面吹來,將商竹衣嗆得差點咳嗽出來。
季牧爵反身走回商竹衣身邊,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然後對亞當說到:“公爵,請吧。”
亞當的眼神在就隨著那扇推開的大門,飛進了這棟古舊的院落,渴求般地搜尋著每一處有可能和季月生有關的遺蹟。
聽到季牧爵這樣說,他便更加不客氣了,邁開腿,便帶著一眾手下,往老宅裡走去。
“我們也進去看看吧。”商竹衣咳了兩聲便緩解了,對季家的老宅也生出一絲好奇,於是輕聲對季牧爵說道。
季牧爵也不放心讓一提到季月生就狀如瘋癲的亞當一個人在老宅裡晃盪,萬一什麼事物刺激了他,那季家著上百年的宅子,說不定就要被他來個強行毀壞了。
“好。”季牧爵點了點頭,伸手攥住商竹衣的手,然後牽著她往老宅裡走去。
走進幽森古樸的宅子裡,商竹衣感覺絲絲涼意正一點點的侵蝕著她,透過衣服,遍體生涼。
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季牧爵見狀,伸手攬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怕,父親看到他的兒媳婦這麼漂亮,高興還來不及呢,不會嚇你的。”
聞言,商竹衣點了點頭,心中漸漸生出了一陣暖意,之前因為害怕而浮現的寒意也隨之消退了。
走在最前面的亞當仍舊目光灼灼地四下打量著,直到後來,他發現東西方的文化差異還是十分巨大的,因為在那麼大的城堡裡都不會轉向的他,竟然在季月生的老宅裡有些頭暈轉向了。
最後,亞當只能放棄自己尋找,轉頭向季牧爵詢問道:“快,帶我去阿生的房間。”
季牧爵對親生父親的印象其實不算太清晰,所以被亞當這樣猛然一問,還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笑了一下,走到前面帶路了。
雖然他對老宅的印象不深,但是畢竟是從小生活過的地方,所以,比起亞當這個徹頭徹尾的門外漢來說,他最起碼不會迷路。
很快,季牧爵就來到了一間坐北朝南的主臥室門外,伸手推開了塵封已久的房門:“就是這裡了。”
聞言,亞當快步走了過來,將房門徹底推開,然後快步走了進去。
季月生的房間不像老宅一樣裝飾華麗,但也不是簡陋,而是一種古拙質樸的淡雅,一如他的為人一般,謙和溫潤。
雖然和相愛的人分別多年,但是亞當還是在一瞬間就能確定,這裡的確是阿生曾經居住和生活過的地方,因為這裡至今來繚繞著他的氣息。
亞當的眼眶在不知不覺間漸漸變紅,墨綠寶石般的眼中也漸漸升起一片氤氳。
透過朦朧的視線,他似乎看到了阿生仍舊年輕挺拔時的模樣,正向他溫柔地笑著,緩緩伸出了手:“亞當,你來了……”
亞當被自己腦中的幻覺所矇蔽,下意識地上前一步,也伸出手,想要牽起幻想中季月生的手:“阿生……”
可是,幻象終歸是幻象,剛一觸手便徹底消散了,亞當眨了眨眼睛,又沉默了良久,才衝那逼真的幻覺中清醒過來。
他有些悵然若失地環視著房間裡的陳設,發出一聲漫長而又沉重的嘆息。
季牧爵對父親的印象不深,所以並沒有像亞當那個失控,只是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沉重,但是理智還是很清醒的。
他環視了一圈房間,在一個窗戶的下面,看到了一個一個落滿了灰塵的保險櫃,這個應該就是季月生最後留下的秘密了。
於是,他走了過去,蹲下身來,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眼前的保險櫃,然後皺起了眉頭。
這廂,亞當也回過神來,見狀也走到了保險櫃旁邊,和季牧爵一起仔細打量著。
商竹衣則站在他們身後,目光飄忽地觀察著這件久無人至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