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的功夫孫彪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他將那加著幾根雜草的破洞袖子擼下來,用左手不斷撲打著袖子,將袖子上的泥點子一點點撲打下來,好久沒洗的破衣衫穿在這個滿是胡茬的老頭身上,只要再加一個破木碗就能去街邊乞討了。
孫彪將手中的菸蒂扔到地上,從懷中掏出防水布袋,那防水布袋卻與這破麻衣相反,這袋子乾淨的就連一點汙泥都沒有,他取出一支香菸緩緩點燃,一邊騎馬一邊望著被樹枝遮擋住的天空,就像一個垂暮的老人在回憶自己的一生。
林珩看向孫彪這不緊不慢的動作,心裡如熱鍋上的螞蟻,難道自己猜錯了?他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猜測。
林珩一邊猜一邊拿起手中的那根木柺杖不斷摩挲起來。林珩、孫彪二人身上破衣爛衫,只要加一把二胡,二人便是邋遢得不能再邋遢的乞丐,一個精壯一個瘦弱,一個滿臉胡茬一口黃牙,一個倆黑眼圈一臉餓死鬼相。
二人如果要去當乞丐,那全繁花都的乞丐都將丟了飯碗。
“你沒有猜錯,老夫確實收到了信物。”
林珩的好奇心瞬間爆棚,像一隻吃不到香蕉的猴子,他急忙問道“什麼信物?”
“一隻錦囊。”孫彪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波瀾,像沒有風的湖面,那樣地平靜。
一邊的徐浩雖然臉上表現地波瀾不驚,但他的脖子卻像一隻鱉,伸得有二丈長,耳朵快豎到了天上,他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錯過什麼不得了八卦。
林珩先是一驚,但不到半柱香地功夫便歸於平靜,他如同一個初次打獵的孩童,小心地從粗布大褂的懷中掏出一個用金線縫繡的錦囊。
這錦囊上繡著一條潛伏的金蟒,雖然這金蟒繡得身如赤煉,但這蛇身卻盤成一團,蛇頭深低,彷彿是在尋找著屬於自己的獵物。
“你看是這種錦囊嗎?”說罷,林珩將手中的錦囊遞給孫彪。
孫彪眉頭先是向內一扣,嘴唇內抿,一絲震驚浮現。徐浩跟孫彪相處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看見過這老東西會有驚訝的神情。
孫彪在馬上拿著這錦囊翻來覆去地看著,兩個眼珠子快要鑲到這錦囊上了,看了半晌才緩緩將手伸進破麻衣中上下摸索著,摸了半天啥也沒拿出來,扣得指甲上都嵌滿了黑色的漬泥,他又摸索了幾遍,同樣還是什麼都沒有。
忽然孫彪一拍腦門兒,將右手伸進那左邊的破袖子裡,摸了半晌,終於拿出了一個與林珩手中相差不大的錦囊。
孫彪袖中的錦囊大小,形狀都與林珩的錦囊十分相似,就連金線都一模一樣,只不過兩個錦囊上所繡的東西大有不同。
林珩錦囊上所繡的是一條潛伏的金蟒,孫彪的錦囊上而是一隻金狼,這狼狼頭朝天,那錦囊上還用金線繡了一輪圓月,那金狼就對著這金月不停地嚎叫著。
徐浩終於忍不住好奇,頭轉向二人,露出了一個十五歲孩童該有的頑皮,雙手不停地把拉著二人的衣服,興奮地喊著“快給我看看,快給我看看!”
林珩不停的用手阻攔著徐浩,嘴中還唸唸有詞道“我是叛徒,叛徒的東西不能給看!”他一邊說還一邊對徐浩壞笑。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你只要給我看了,我就不覺得你是叛徒了!”徐浩畢竟還只是一個孩子,他對於未知事物有著能夠放棄猜忌的童真。
林珩眼看拗不過他,便把錦囊扔給了徐浩,徐浩一把接住,急急忙忙地解開錦囊上的金線,開啟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