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嘉靖關一役,虞笙可謂聲名大振。
徐開本來對他不屑一顧,可幾日的相處,見虞笙年紀雖輕,可見識廣博,尤其在軍事上的見解竟比他這個身經百戰的將軍都要深遠,漸漸對虞笙改了態度。加之這一戰,實在打得漂亮,真真大快人心,他如今對虞笙已是奉為座上客,更連帶對月公主也心生欽佩。
此時承夜三人正在除州某間酒樓吃飯喝酒,聽得旁座的客人議論此事,說虞笙年少有為,青出於藍,日後怕是比虞信更加出色。
承夜心情大好,拎著酒壺就過去湊熱鬧,與他們攀談起來,這些人都是江湖出身,不拘小節,見承夜相貌不凡,談吐風趣,也十分熱情地招呼他一起喝酒。
承夜問:“你們方才說那虞笙,是個什麼人,這樣厲害?”
“虞笙你不知道,虞信虞老先生總該聽過的吧,虞老先生從前可是太子太傅,當今陛下和羅……”大鬍子似乎忽然想起什麼,忙止了聲,用手捂住嘴,掃了四周一圈,須臾,才放低了聲音接著道,“當今陛下可是他一手教出來,若不是後來歸隱了,如今廟堂之上,也還是個風雲人物呢。”
他喝一口酒,接道:“這虞笙啊,就是虞老先生的兒子。雖然如今不過十七歲,可那叫一個年少有為,就嘉靖關一戰,他用了個什麼渦流陣,愣是把蘇青堯打得屁滾尿流。”
“這麼厲害?!”
一個書生道:“可不嗎,我聽說他啊。是月公主請來的,月公主可真是慧眼識珠!”
一旁喝酒的承月息聽到有人談論自己,驚得嗆了一下。
另一個人說:“聽說月公主揹著陛下悄悄離宮了,也不知道現在在哪?”
“在哪裡怎麼能讓你知道呢?”一個貴家子弟搖著扇子說,“不過啊,說不定咱們什麼時候能碰上也不一定呢?”他摸著下頜,一雙眼睛冒著星星,“你們說,月公主果真像傳聞中那樣美?天姿怡人,風采綽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若我能見長公主一面,那可真是三生有幸。”
承月息再也聽不下去,放下酒盞,輕咳兩聲,對婧女使了個眼色。婧女會意,走到承夜面前,將劍橫抱在胸前,說:“公子,我們該走了。”婧女和承月息此時都是著的男裝,不過明眼人也瞧得出來是美嬌娘。
那貴家子弟見婧女生得貌美,風流本色就顯露了出來,搭訕道:“喲,哪裡來的小姑娘,生得這麼水靈,快快快,快坐下來陪哥哥喝一杯。”
婧女瞪了他一眼,手中的劍露出半截來,明晃晃的,那貴家子弟便不敢多說了。
承夜斂了笑容,拍了拍那貴家子弟的肩膀道:“你這樣的,怕是無緣見到月公主了。”
遂幫他們一起結了賬,與承月息二人走出客棧。
瞧著承月息陰沉的臉,承夜湊過去嬉皮笑臉地說:“阿姐生氣了?”承月息不搭理他,徑自往前走去,將他甩出一段距離。
承夜追上去,欄在他前面,一面瞧著承月息的臉色,一面倒著走,“阿姐若是生氣,我去將那小子好好教訓一番,看他還敢不敢再胡言亂語,阿姐也是他能隨意議論的?”
承月息推開他,似乎極見不得他這幅不要臉的樣子,“一個登徒子罷了,我才懶得與他計較。倒是你,總是貪玩,難道忘了來的目的?”
“怎麼會呢?”承夜道,“阿姐交代的事,怎麼敢忘?我早已叫影去打探清楚了,蔡珩這人性格雖然有些暴躁,有些執拗,但為人剛正不阿,是非曲直辨得清楚,何況長公主您生得貌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誰見了不心動啊。”
承月息停下來,瞧著承夜,掂量著手中的劍,“你說,要是我不在你身邊了,你還能不能這麼囂張?”意思很明白,承懿的人一直在暗中盯著他,只是礙於長公主在旁,不敢動手,要是離了承月息,他們必然很快會找上來。
承夜笑著,將她的劍從手中慢慢拿出來,“阿姐息怒,息怒啊。這一路要是沒了我插科打諢您得多無聊是吧。”
承月息搖頭,心想她是造了什麼孽才能有這麼個弟弟。
承夜還在喋喋不休,“不過阿姐,那虞笙當真如傳言中這般厲害?我都想親自會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