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就這樣在辰北和關情的疑惑之下匆匆結束,三天之後,關情硬拽著白月一大早就來往生念裡,等那個結果。對此白月十分無奈,但被關情這樣一攪合,他倒也對那兩人的結局倒也來了興趣。
於是還不等往生念開業,三個男人就湊在了靠窗邊的桌前,開始等待主人公的出現。
等待總像是被放緩了速度的播放機,能將一分鐘拖成八分鐘那麼長,三個人百無聊賴地從開業一直做到天擦黑,也沒有見到海陌的身影。
對於辰北和關情來說,能靜下來等一個人這麼長時間,已經是超出極限了。在最後看了一眼門外,確定街上沒有人之後,辰北十分氣憤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真是的,說今天來居然一整天都沒有出現,害老子白等一場。”
奉孝看著辰北的模樣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便趁著換茶的空檔,試圖勸辰北放棄:
“三日之約不過我隨口一提,也許她當時應下的時候也沒有在意。說了三天要你不要太認真,你還這麼當回事。”
“誰說我對你們什麼三日之約感興趣了,我就想知道最後發生了什麼而已,我就不信,他真能像你們說的那麼殘忍。”
“信不信又能怎麼樣呢?別人的事情你也管不了,唉,算了,你我也管不了,你自己在這慢慢等著吧,白月,一會留在這吃飯,阿瞞做了你愛吃的菜。”
眼見著辰北把自己鼓成了一隻河豚,奉孝無奈地搖了搖頭,囑咐了白月一句就到後廚幫忙去了。辰北沒回應奉孝,就憑著那股倔勁一直在那耗著,晚飯也沒有吃,卻始終沒有等到海陌出現。
往後的三天裡,依舊沒有海陌的任何訊息。辰北等得實在是心煩,最後忍不住拽著阿樹就要去找修和。
司南有些受夠了辰北的無理取鬧,在他剛準備走的時候,毫不留情地將他攔了下來。
“不要再胡鬧了。”
“我沒胡鬧,我就是去看看修叔。”
辰北原本還理直氣壯的,但一見司南攔他,頓時就有些心虛了起來。司南瞪了這個撒完謊臉就紅的人一眼,也算是耐著性子,冷聲道:
“去幹什麼你我心知肚明,我再說一遍,不準去。”
“哎呀,三哥,我也不是去搗亂了,我就想知道那結局到底怎麼樣了嘛,我就偷偷去看一下,看完結局我就走。”
辰北學著蘇卿惑一貫的手法,試圖以示弱的姿態獲取一條生路。不過司南明顯不吃他這一套,態度依舊十分冷硬地說道:
“你當冥界是警察局,說查人就查人,報個名字就能搜出人家所有的資訊嗎?再說,你當現在是看電視劇,看過第一集就直接快進到最後一集大結局嗎?還有,沒事不要總是想著多管閒事,你以後接替景容之後會看到的東西比現在要殘忍的多,現在你都耐不下性子,你以後怎麼辦?”
“我……”
司南不提起這事還好,一提起這事,辰北就像是破了的氣球一樣,整個人都蔫了下來。
老實說其實辰北一點追求也沒有,他一直覺得,自己掛個上仙的頭銜,跟在他三哥的身後做個小尾巴,這樣的生活就挺好的。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做天帝,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儘管他和凌東、銀西不和,但他始終認為,他這三個哥哥都比他有資格去當這個天帝。尤其是司南,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他都是最完美的人選,可父皇偏偏選了他們四兄弟當中最沒用的他當什麼王儲。
他最開始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還覺得可能是父皇在同他開玩笑。可後來景容越來越認真,認真到開始隔絕他和所有人的聯絡之後,他才不得不承認,這已經成為了不可逆轉的事實。他本打算逃跑,事實上他若真的不願意,也沒有人能逼他,但當他終於想明白了這其中緣由之後,他發現他沒有任何逃跑的理由。
他不能逃避。
司南的身體裡封印著石頭,有石頭在,就註定司南不能承接天帝之位。那麼要是他再放棄,就只有凌東能夠接任。凌東本就與司南不和,若他上位,那麼司南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裡去。單槍匹馬的話,司南與他自然是不會怕凌東,但牽扯到地位,那隻要他們反擊,便就會被扣上謀反的帽子。政變他已經經歷過兩次了,那過程的慘烈程度他一點都不想回憶。他沒那麼大的承受能力再經歷一次規模龐大的流血犧牲,所以為了保護司南,他就只能選擇父王為他選好的這條路。
可儘管如此,儘管他心甘情願,但他一聽到司南提起這件事情,他依舊還是覺得心裡好像有哪個地方在疼。
疼得溫柔,也疼得刻骨。
看到辰北如此垂頭喪氣的模樣,司南才終於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說了最不應該他說話的。他很想說些什麼去安慰辰北,但他想了好久,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開口。
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阿樹站在這兩個人中間總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便就趁著這沉默的時機,躲在了角落裡。不過他剛走到視窗,就看到一輛車停到了往生唸的門口。
“大人,有客人到了。”
阿樹下意識地提醒了兩個人,然後便走到門口為客人開門。
“歡迎光臨往生念茶樓。”
“真是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阿樹的聲音剛剛落下,海陌的聲音便立刻傳進了辰北的耳朵。辰北聽到這個聲音,猛地抬起頭,使勁揉了揉眼睛,生怕眼前的一切,是他的幻覺。
“誒,你這一遲到就遲到好幾天,未免也有寫太晚了吧,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辰北彷彿忘記了剛剛的不愉快,立刻換回了之前好奇的表情,隨著海陌坐到了上次海陌坐的地方。司南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只輕微地嘆了口氣,囑咐阿樹去叫奉孝,然後便就坐到了火爐前,煮了一泡年頭也還算久的熟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