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了一陣之後,白月和關情在娛樂圈裡的各種熱度便降了下來。辰北感嘆說這娛樂圈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速度從來不會因為誰停下來。而在娛樂圈混了將近八年的這兩個人,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狀態,所以就只當辰北這話是個笑話,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又過了一段時間,網上就徹徹底底地再也沒有人討論他們這兩個失蹤人士,於是兩人決定避開北方的大雪,到其他國家去轉轉。
當兩人把大致想法告訴往生念裡這幾個人的時候,這些個平常不怎麼出門的人才反應過來,外面的天氣已近初冬。往年有蘇卿惑在的時候,看見連天枯葉墜落的時候,就準備在角落裡架起小爐子開始煮茶了。今年她不在,枯葉還不等他們注意到就已經被環衛工人清理的乾乾淨淨,若再沒有白月他們,估計他們都會忘了還有冬天這個季節。
阿樹在之前便從雜貨間裡把蘇卿惑的那些小物件都整理了出來,不過司南沒吩咐,他也就沒想著提這件事。他倒不是不想弄這個,而是擔心司南睹物思人,平添許多麻煩,所以才一直拖著沒說。眼見著現在司南也沒有這個意思,他索性就當自己也沒想起這件事。
天氣這事果然是不經唸叨,這白月剛說完想要出國旅行,連計劃都還沒有做好,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就這麼不經意地飄了下來。
北方著名的標籤之一就是豪爽,這詞即使用在凜冽的寒冬身上,也是形容的恰到好處。雖然在城市裡看不見萬頃白雪鋪散出來的恢弘氣勢,但這飄雪的趨勢,卻也迅猛難擋,不過半天,馬路和房屋就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積雪,無一處不昭示著從此刻開始,北國便進入了冬日的主場。
大雪消減了人們出行的心思,所以儘管現在是週末,但街上的行人也不過兩三,又各個都帶著逃跑似地神情,步履匆忙。如非必要,大家都更願意在這樣的天氣裡窩在家裡,和家裡人一起過一個溫馨的週末。所以街道上冷清不說,兩旁的店鋪更是門可羅雀,尤其往生念,就只有白月和關情兩個“客人”。
“所以你們的冬天不會就這麼過吧?哪也實在是太冷清了,能賺錢嗎?”
關情和辰北玩夠了遊戲,百無聊賴地趴在大板上,扯開了話題。不過可能是因為他是店裡唯一不明真相的人,所以他起的這個話題,並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跟他聊下去。
關情一見所有人都在各忙各的,沒人理他,便好奇起其他人都在做什麼。於是他就東瞅瞅西看看,想找找看有沒有誰能帶他一起玩。結果別說別人,就連白月都讓他靠邊自己玩去,這讓他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司南剛從樓上下來就看到垂頭喪氣地關情,破天荒地關心了他一回。等到關情把他的小委屈說完,司南看了一眼阿樹,見他做的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就叫他來同關情一起,把小爐子架起來,就當是給關情找點事做,讓他不至於那麼無聊。
當聽到司南這個決定的時候,辰北他們幾個都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而司南卻好像只是說了一句很平常的話一樣,沒有任何表情,走到茶臺那裡便開始泡茶喝。
鬼靈精一樣的關情把他們幾個人的表情全都收在了眼底,他的直覺告訴他,這裡面一定有故事,於是他趁著和阿樹一起到雜貨間搬東西的時候,悄悄問阿樹道:
“阿樹,這小爐子是幹嗎用的啊?為什麼司南一說搭小爐子你們的表情都變得很怪?”
“就是用來煮茶的小爐子而已,沒什麼特別的。”
阿樹此刻的心情比較複雜,所以對關情的問題有些敷衍。如此便更加印證了關情的想法,於是他鍥而不捨地繼續說道:
“這爐子肯定是沒什麼特別我知道,但是這人就不一定了,你看你們幾個一說到這爐子的事情就全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傻子都能看出來這裡面有問題。”
“好吧,算你聰明。不過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複雜,只是第一個想到要搭個小爐子的那個人是我們原來的老闆,她……嗯……她已經不在了,我們本來以為新老闆今年不會再弄這些她以前準備過的東西了,所以比較驚訝他做這個決定而已。”
阿樹用盡了全身地力氣,才控制住自己不受情緒的影響,保持著平常的語氣,避輕就重又言簡意賅地從那冗長的故事當中挑選出這麼一點不搭邊的主旨講給阿樹去聽。而雖然這個簡短的故事沒有像關情想象中的那麼煽情又曲折,但畢竟死者為大,還是讓關情暫時放棄了繼續打探地心思,老老實實地幫阿樹拿東西。
很快其他人都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全都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幾個男人忙活了小半天,才算是勉強將這個小爐子重新搭建了起來。
白月和關情第一次動手做這樣的事情,顯得異常的興奮。弄好之後,關情躍躍欲試,想嚐嚐這煮的茶和泡出來的究竟有什麼區別,司南也沒拒絕,便從櫃子裡取了用完全不同的茶罐裝著的茶葉,倒進了已經燒得滾燙了的水中。
就在茶葉鬆散的瞬間,一股濃郁地茶香便帶著暖意開始四散開來,讓人彷彿脫離開了這個喧囂的塵世,迴歸到了一種純樸而又空靈的自然當中。
關情滿足地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但白月卻在這期間發現了一個問題。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迴避了那個靠在角落裡的小沙發,每次不經意地看向那裡的時候,他們幾個的眼神也全都諱莫如深,像是藏了萬千的心事。而且那小沙發的款式,也明顯不符合他們這幾個大男人的風格,自他到往生念開始就沒有見過他們與哪個女人相近,那麼這沙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如果它真的會勾起他們的傷心事,避而不見不是應該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