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萍聽到她這話，鼻子一酸，老淚縱橫，跪下懇切的說道：“太后，您聽奴婢說，這些年您已經做的夠好了！您不必自責了！皇上他……他是不會怪您的！您看皇上平日裡對您多孝順！”
滿庭芳搖了搖頭，苦笑道：“雪萍，你沒有做過母親，你不會懂，皇上雖然平日裡請安問好，該有的一樣都不會落下，那是他對哀家這個太后身份的尊重，他是哀家的兒子，哀家怎麼會不知道，他看哀家的眼神裡，只有尊敬，沒有愛！”
“雖然哀家時常安慰自己，自古帝王家薄情，皇帝能夠這樣就已經很好了！但是哀家又會忍不住去想，如果十五年前，哀家沒有因為設計淑妃而故意讓皇帝迷路，皇帝對哀家是不是會更好些？”
杜雪萍在地上磕了個頭眼淚嘩嘩的看著她說道：“太后，當年後宮的爭鬥形式嚴峻，如果您一旦失敗，到時候不止您一人，秦家上上下下，包括兩代將軍的功勳就要灰飛煙滅了！再說了，您當年只是騙皇上偏離了大路，並沒有預想到會下雨，更沒有預想到皇上竟然會被雷劈中！奴婢相信，如果您知道這個結果，一定不會選擇在那個時候對付淑妃！”
“哀家當然不會！”滿庭芳高聲道。
杜雪萍擦了眼淚笑道：“所以這一切都是意外，太后不用歉疚什麼！”
“是這樣嗎？”滿庭芳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懇切的問道。
杜雪萍肯定的點了點頭。
滿庭芳終於鬆了一口氣，目光冷靜下來，又恢復了母儀天下的鳳儀，她用手帕擦了眼淚，沉聲道：“既然事已至此，哀家也不便管了！”
杜雪萍目光閃了閃，遲疑著說道：“不止不便管，太后也該替秦家想想後路才是！”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滿庭芳怒斥道。
杜雪萍連忙低下頭，不說話。
滿庭芳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道：“你起來吧！你自幼跟著哀家，隨著哀家嫁進宮的丫鬟如今也就剩你一個了，哀家知道你是不會害哀家的，只是，這種話，以後不可再說了！從哀家嫁進宮的第一天起哀家只是先皇的妻子，先皇去了，皇帝登基了，哀家就只是皇帝的母后！你知道了嗎？”
杜雪萍連聲應了。
壺西子和習墨意回到合曦殿，剛走到殿門口，就看見一個宮女跪在大殿門口，小莊子在旁邊左右為難的勸說著，小燕兒則是橫眉冷目的瞪著她。
壺西子看了習墨意一眼，並沒有從習墨意的眼裡看出意外。
壺西子狐疑的走過去一看，這跪著的宮女不正是月妃的大宮女，也就是被她救下來的那個春紅嗎？
“你來這裡做什麼？”沒有恩也沒有怨，壺西子說話的語氣算不上太好，也不是很差。
誰知春紅並不介意，反而在看到她的一瞬間熱淚盈眶的朝著她爬過來懇求道：“壺姑娘，請姑娘收下奴婢！”
“你想當我的宮女？”壺西子看著她指了指自己，又回頭看了看信步慢踱的習墨意問道。
春紅激動的狂點頭。
壺西子放下手道：“可是我不缺宮女！”
聽到她拒絕，春紅黯然的鬆開她，傷心的哭道：“是不是因為奴婢曾經傷害過姑娘，姑娘嫌棄奴婢？”
“奴婢真的不想再回到月妃娘娘身邊去了，求姑娘了！奴婢現在雖然得姑娘之福保住了一條小命，但是如果奴婢再回到月妃娘娘的身邊，肯定會被月妃娘娘打死的！”
“她經常打你？”壺西子回頭看了習墨意一眼，好像在說，好好聽聽，你的女人平時都幹了些什麼！
春紅搖了搖頭道：“奴婢是月妃娘娘的大宮女，捱打是極少的，只是那些地位不高的，和她不親近的宮女，但凡她不順心了，便是非打即罵！其實，這已經是後宮很常見的事情了！”
“既然這是後宮的生存法則，那你就離開習宮，出去過日子吧！”壺西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