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晌的時候,下了學,吳沅匆匆的出了小跨院,去了西院去找二伯父。
吳仲和見著吳沅很是詫異,“元娘,怎麼今日有空來二伯父這裡來了?”
吳沅躬身福禮,輕聲說道:“侄女兒來是想問問我父親當年案子的事情。”
吳仲和聞言大吃一驚,吳沅好端端的,怎麼想起問這件事情來,難道有人在她面前胡說了什麼?
吳仲和吩咐下人上茶後,示意吳沅坐下慢慢說。
“那件案子事發突然,出事的時候我們正在給你辦洗三宴,官兵突然就衝了進來捉拿你父親,最後飛魚衛也來了,你父親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只是囑咐我要接手家業後,就被飛魚衛直接帶去了京城,我和你舅舅見到官府發的通告後便急忙的趕去京城四處求人,最後還是求到了秦相爺那裡,你父親最後才改死刑為流放,所有的經過就是這樣。”吳仲和嘆氣的說道。
吳沅仔細的琢磨著伯父的話,父親早就料到了?難道父親提前就知道了什麼,一直在等著官府來人?
“你也不必多想了,事情過了那麼多年,好在你父親還活著,這件案子是翻不了了,你一個姑娘家少在外面打聽這些,免的落在那些有心人的手裡又翻出這事來大做文章。”吳仲和頓了頓,“聽你二嬸說,你搬去竹軒了?還住的慣嗎?要不要二伯父派人去翻修一下?”
吳沅聞言恭謹的說道:“多謝二伯父掛念,侄女兒犯了錯自該受罰,竹軒雖偏僻,卻也很好了,不必麻煩二伯父了。”
吳仲和輕聲說道:“有什麼委屈就講出來給你二嬸說,你祖母年紀大了,你們做小輩的要多體諒她,等過些日子,你祖母氣消了就好了。”
吳沅點點頭,便躬身福了一禮,出了吳仲和的書房,往竹軒去。
西院距離竹軒有很長的一段路,還要經過外院,吳沅想了想,準備抄小路回去,正往廊下走去,便看見二伯父的書房裡閃進去了一個人。
吳沅悄悄的從花壁那裡過去,躲在窗簷下。
“剛剛大小姐來找你了?”
吳仲和淡淡的說道:“嗯,問了些以前大哥的事情,三言兩語的打發走了。”
“她沒起疑心吧?若是不行,我們倒是可以想辦法幫你做掉她。”那人桀桀的笑著,聲音有些尖銳。
吳仲和連忙阻攔,“不行,她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是一個小姑娘對父親的事情好奇罷了,她還小,不會礙著什麼事的。”
“太好奇可是會害死人的,二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個道理,我想您是懂的吧?不用奴婢來教您吧?”那人陰陽怪氣的說道,“相爺可是有些著急了,這生意一點起色都沒有,反而被抱成一團的江家那幾戶還搶走了許多生意,您可得想想辦法啊!若是您沒用了,吳家可還有位三爺呢!雖然相爺是想讓您接手吳家的,可是您好歹得做出點成績,奴婢才好給相爺交差啊!”
只聽見吳仲和隱忍著怒氣,沉聲說道:“我自有分寸!你讓相爺放心就是!”
聽見書房開門的聲音,吳沅連忙斂起裙襬,悄悄的躲在花壁後,等到那人走遠了,才匆匆的往竹軒快步走去。
那人到底是誰,隔得太遠,那人一身暗色,院裡還沒有掌燈,根本就看不清楚相貌,只是從這人的話裡,二伯父在和秦相爺做生意?他們怎麼摻和在一起的?
這個人是秦相爺的眼線怎麼能在吳家來去自如?
難道從一開始自己就想錯了,二伯父在父親的案子裡扮演了什麼角色?他都知道什麼,卻沒有告訴自己?
吳沅心裡一團亂麻,揣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直奔竹軒。
“表妹?”
吳沅聞言嚇了一大跳,驚呼道:“誰在那裡?”
只見周標走了出來,輕聲問道:“表妹怎麼了?怎麼行色這般匆忙?我嚇到你了嗎?”
吳沅見是周標,這才暗自深吸一口氣,說道:“原來是周表哥,我急著回竹軒沒有看到周表哥,請周表哥見諒。”
周標笑著說道:“這一段路偏僻的很,也沒有燭火,正好我也沒事,不如我送表妹回去吧。”
吳沅連忙說道:“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的,不勞煩周表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