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堅強,她只是不甘心罷了。
憑什麼自己的記憶不受自己的掌控?
憑什麼自己的人生不受自己的掌控?
憑什麼支援她的朋友要被人說成不識好歹?
又憑什麼,不允許她辯駁,就斷定是她做錯了,是她心思歹毒,是她害人性命。
冤枉她的是別人就算了,偏偏不肯信任她、將她的人品打入深淵的人,是她的親生父親。
她不甘心。
所以,她需要找回那三年的記憶,找到那個手背上紋著鳶尾花的男人,找到那個還在襁褓的孩子,找出何璐昏倒的真相。
她想為自己澄清,就要有足夠的資本,站在那些人的對面,讓他們必須正視自己。
所以虞蓁蓁沒有允許自己纏綿病榻,反而將金綦家的牆,貼滿了她所能找到的那三年裡她的一切,一點點地從其中,尋找自己的記憶,尋找那個男人。
只可惜,目前還沒有什麼收穫。
但也不是一點兒收穫都沒有。
失去了三年記憶的她,雖然在追查過程中,心情時刻七上八下的,但每每查到一件自己在那兩年間做的事情,都有一種意外的新鮮感。
比如兩年前她和金綦運營了一家專門做創意禮品、手帳相關文具的小公司,小有名氣,流水、利潤什麼的都不錯,只不過如果從表面看,會發現這個企業壓根兒沒有她的影子。
金綦說當時要做這個公司的時候,虞蓁蓁就有些神秘兮兮的,像是刻意把自己排除在外一樣,做成了“影子股東”。
比如虞蓁蓁有一個網紅賬號,但是除了金綦之外,沒有知道那個人就是自己。
比如說,在虞蓁蓁諸多留學的東西中,有一張奇怪的名片,紙張高階就罷了,上面還有金箔燙上的兩個意義不明的字母,JW。
比如說在十七歲之前對於極限運動興趣缺缺,頂多會打個高爾夫、乒乓球、羽毛球的虞蓁蓁,現在是一個極限運動熟手,而且還學會了散打、女子防身術、泰拳等防身術,成了個不大不小的高手。
再比如說,在失蹤之前,曾經有一個月多的時間,她作為一個金融專業的學生,訂閱了《柳葉刀》,還查閱了很多有關孟買血型的資料……
諸如此類詭異的事情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多,唯一沒有見過的,就是那個手上紋著鳶尾花男人的蛛絲馬跡。
這些東西反而更加深了虞蓁蓁的疑惑。
橫看豎看,那段時間,自己彷彿過了個……諜戰片?
紛亂無頭緒的事情貼滿了金綦家的牆,虞蓁蓁在理順了許久之後,心態終於逐漸平復,並決定從第一步開始,穩紮穩打地做下去。
這些事情,總能夠串在一起,揭開真相的。
至於她決定的第一步嘛,當然就是……
“哈,原來是這個小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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