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還一臉吃驚的媳婦跟妹妹說:“這事跟咱們沒關係,你倆該趕緊給這姑娘收拾一下床鋪。草兒,你跟慶子去打掃地窖去。”
“走走走。”魏青草拉著趙建慶一起下地窨子打掃。
因為他們還住在近門子爺爺家,準備搬走,所以家裡今年收的紅薯都窖到魏青草家了,堂爺爺家的地窨子裡是空的。
外面豔陽高照,天光白花花的,一下到地窨子裡就黑咕隆咚的,好像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
還好陽光從地窨子口投射過來一些光亮,倆人適應一下能看清了。
魏青草還處在狂喜中,她下來就抓住趙建慶的胳膊,開心地說:“這會不怕我爸媽聽到了,你快跟我說昨夜的精彩劇情。”
趙建慶回憶起昨夜和朱順利一路跟蹤張鵬飛,往外省運棉花的卡車也激動不已。但他儘量平靜地跟魏青草講述了詳情。
說他們一路跟蹤到了外省的棉站,一人守在原地,一人去當地部門報了警,向當地部門舉報並證明張鵬飛那一車棉花是從山東省境內拉過來的,屬於私人物品。
當地部門非常重視,當時就派了警車趕到棉站抓捕了張鵬飛。然後順理成章,張鵬飛供出了親舅。
外省的部門人員聯絡了馬頭鎮部門,一聽倒賣棉花的主要人物還是公職人員,還是棉站站長,這是女幹守自盜呀!
所以,就有了甥舅倆一起被抓的事實。
“哈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呀啊哈哈哈……”魏青草把上輩子的惡氣都笑出胸膛了。
“好了好了,大姑娘家,笑成這樣,多難看。”趙建慶寵溺地看著她說。
魏青草抹抹笑出的眼淚,小聲說:“就是,就是,多不雅,不笑了不笑了。”
說罷捂住臉,肩膀一抖一抖的,在哭也是在笑。
趙建慶猶豫著,把他的大手落到了她瘦削的肩膀上,溫聲說:“你的心病去掉了,以後,再不要想他了。”
魏青草心裡一顫,對他啞聲說了句“謝謝”。
“呵呵。”趙建慶輕笑一聲。
忽然,尷尬瞬間瀰漫了上來。倆人雖然天天一塊東奔西走的,可是這地窨子裡空間逼仄,光線幽暗,倆人又緊挨著……
魏青草知道他對自己有意思,此刻聽著他濃重的呼吸,感受著他強烈的荷爾蒙氣息,她有些……怕了。
對,她怕了。
她退開一步,跟他拉開些距離,拿著笤帚彎腰掃地說:“我掃地,掃浮土,你用鐵鍁把地面平平。住人不比窖紅薯,得弄平整了。”
趙建慶聲音很自然地說:“好嘞。”
魏青草時刻跟他保持著距離,又不由自主地把眼光射到他身上。他彎著腰,低著頭很用心地剷土,薄薄的鐵鍁刃溜著不平的地面鏟過去,地面就平整得像一面鏡子。
他本人也比平時矜持,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把地窨子的地平好了,又用腳整齊地踩踩,抬頭問她:“你弄得怎麼樣了?咱們上去吧。”
魏青草說:“我弄好了,上去吧。”
“好,我先上去拉著你哈。”說罷自己踩著梯子往上走。
魏青草看著他那寬闊帥氣的背影,心下說:這才叫正人君子,不趁人之危。
又想想自己那點小心機,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