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車,她沒著急進主樓,而是綴在宋柏彥身旁,亦趨亦步地,意圖明顯。
宋景天在路上就睡著了。
這會兒,季銘一手抱孩子一手拿痰盂,先行上了樓。
唐黎這副架勢,是不許宋柏彥再回辦公區了的。
宋柏彥終究沒捨得甩開這條小尾巴,讓何為也下去休息。
回到主臥,宋柏彥開啟冷氣。
唐黎瞧見床邊的皮帶還有袖釦,猜到是宋柏彥之前換下的,她拿了去衣帽間,分別放回抽屜裡,再出來,聽見洗手間裡的流水聲。
然後,水聲停。
宋柏彥手裡多了一條毛巾。
唐黎接過毛巾,擦拭自己的臉頰。
折騰了一晚,臉上乾淨才怪。
認出是宋柏彥的毛巾,唐黎擦得愈發細緻。
宋柏彥看她動作慢吞吞地,鼻頭該擦的灰塵一點沒擦掉,不由得抬手,揩了揩唐黎的‘豬鼻子’:“在駐地鑽灶頭了?”
唐黎秒懂。
雙手攥著毛巾,轉身進洗手間。
一照鏡子。
果然,鼻頭一搓黑!
應該是宋景天蹭給她的。
再想到自己在車上與宋柏彥的互動,越想越豬裡豬氣。
偏偏豬八戒戴花,不知自醜。
一張老臉,瞬間紅了兩個色度。
宋柏彥卻也進洗手間,拿著一套乾淨的女裝,“擦完臉就洗個澡。”
南瓦駐地的條件算不上多好。
雖說有衛生間,配置卻停留在九十年代。
洗澡用熱水,得自己去開水房打來。
唐黎衝完澡從洗手間出來,宋柏彥也已換下襯衫西褲。
當她爬到床上,久違的熟悉感也回來了。
扯過薄被蓋到身上,等宋柏彥洗漱好,她自覺地分出去一半。
熄了燈,也滾進宋柏彥的懷裡。
什麼賬本啊身世,在這樣的深夜,突然就不再重要。
唐黎揪著男人的睡衣,難得放縱自己的私心。
在這張床上,宋柏彥不是一國元首,只是她的丈夫而已,沒有國事的羈絆,不用去應付那些爾虞我詐,瞌睡了就躺下,想休息就休息;而她,也不必再為自己複雜的身世煩惱,只需要做一個懂事的賢內助。
這樣想著,疲倦也隨之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