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彥在貴妃榻上坐下,說:“想了解這方面知識,自己摸著石頭過河,學到的終歸有限,一個好的導師,足以讓你事半功倍。”
這個道理,唐黎當然明白。
只是,現如今她不再是一個普通的應屆畢業生。
不說身份上的顧慮,宋小花也還小。
雖然宋小花已開始斷奶,平時也不怎麼黏著媽媽,但唐黎覺得,倘若自己真的不在孩子身邊,難保孩子不會鬧騰。
有一種愛,叫媽媽覺得你愛她。
在宋小花不知情的某個節點,已然成為她媽努力的絆腳石。
唐黎不去留學,也清楚相關的申請條件:“我是藝術學院畢業的,就算我申請了offer,他們也會回絕。”
國外很多大學都不接受跨專業的申請。
只這一點,她就不符合要求。
明知會被拒之門外,得有多破罐子破摔才敢去申請。
宋柏彥卻說,不試過怎麼知道不行。
唐黎不由得抬頭。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宋柏彥再次開口,語氣寬厚:“一個真正優秀的學生,有的是學校願意為她開特例。”
“那說的也不是我。”
唐黎有自知之明,堪稱人間清醒:“能讓這些學校打破陳規的,必然是高考狀元之類的學神,像我這樣的,他們才懶得哄抬豬價。”
宋柏彥被她這個比喻逗出了些許的笑意:“有時候,過分清晰地自我剖析,也就喪失了客觀性。”
再這樣講吓去,唐黎懷疑自己會無話可說。
要論口才,她肯定不敵宋柏彥。
所以,只能動之以情:“國外讀研,有的專業一讀就是兩年,你真的捨得?”
“一年兩年,轉眼就過去了。”
宋柏彥說:“後半輩子都要一起過的兩個人,不該只著眼於當下。”
“你倒是想得開。”唐黎咕噥。
話落,人也被稍稍往前帶,宋柏彥的大手撫過她肩胛:“有上進心,作為家屬,該欣慰,而不是憂心。”
“都說歐美的資本主義最是腐蝕人心,你就不怕我不想再回來。”
要知道,有多少留學生出去後,再也不肯回國。
為了所謂的前途,不顧父母年邁的大有人在。
“如果到時我定居海外,你看全國人民瞧不瞧你的笑話。”
宋柏彥開腔:“若真如此,倒是個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