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欽丟下她走了,她要想離開這裡,只能自個兒想辦法。
宋柏彥看向旁邊人偶熊,見它這麼沉得住氣,作出商量狀:“要不這麼著,我讓安保人員過來,給你做個身份登記。”
說完,作勢起身。
一隻熊掌伸來,攔住了他。
隨後,它又用熊掌指自己的右腳。
宋柏彥這才注意到那隻陷在兩道柵欄之間的‘熊腳’,也就明白唐黎為何掛在柵欄上不走了,人偶服的拉鍊又在身後,自己怕是不好脫。
怕他沒看懂手勢,人偶熊站了起來。
它的左腳從基臺上跨下,穩穩踩在地上,右腳做了個‘想抽卻抽不出來’的演示動作。
然後,又轉著腦袋去瞧宋柏彥。
宋柏彥看過那隻‘熊腳’,緩聲開腔:“照這傷勢,恐怕得鋸腿。”
唐黎:“……”我信你個鬼。
宋柏彥仍坐在基臺處,抬頭望向她,目光依舊深邃溫潤:“我再給你出個主意,不要這身衣服,把它給脫了。”
唐黎當然知道脫掉人偶服自己就能把腳拿出來。
如果來的人是原欽,不用他提及,自己都會催他幫忙脫人偶服。
然而,在她面前的是宋柏彥。
已經夠丟臉。
倘若再顯出原形,真的連裡子都沒了。
不在宋柏彥面前脫下人偶服,是她今晚最後的倔強。
因為她不希望將來子孫回憶起他們奶奶太奶奶,只記得她是個掛在總統府邸外的沙雕。
——她當然不會主動提自己乾的傻事,難保宋柏彥也不會。
不再求助於宋柏彥,她彎腰去拔自己的右腳。
胖乎乎的身子透出一股笨拙勁兒。
拔了一會兒,沒任何成效。
……倒也不能說‘毫無成效’,至少出了一身汗(╥﹏╥。
一隻熊掌扶著鐵柵欄,一隻熊腳卡在柵欄裡,人偶熊身體後仰,慢悠悠地轉腦袋,再度瞅向旁邊基臺。
不知何時,宋柏彥點了一支菸。
檀宮外圍的路燈光,不如正門那處明亮。
一點紅星映著斑駁樹影,忽明忽暗,不時照出男人精壯的手臂輪廓,還有那截上卷的白襯袖,比起她的焦頭爛額,別有一番悠然閒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