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山,最後一抹暖光落入室內,給兩人之間畫了個旖旎的光圈。
夏瑾禾微微俯身,單手撐在床邊,貼上了顧千渝微涼的唇瓣。
很軟,薄涼帶著點腥味。
她只是不想再從顧千渝好看的唇裡,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話了,下意識堵住了這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原來血也可以是甜的。
顧千渝鳳眸微縮,微微驚訝過後,一雙眸子瞬間盛滿了暖意。他伸手扣住夏瑾禾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的呼吸都開始加重,在有些冷清的室內越發顯得清晰可聞。
顧千渝胸口劇烈起伏,他輕輕推開夏瑾禾,伸手扯了扯前襟,露出了胸前的一片面板,在微微搖晃的燭光下,白的晃眼。
夏瑾禾吞了吞口水。
這種情況下,她竟然覺得顧千渝這幅模樣好勾人。
秋風拂過窗簾,夏瑾禾搖了搖頭,回過了神,眸光從眼尾滑過,看著微暗的天色,一點崴蕤的心思都沒有了。
她剛剛要拉過顧千渝的手給他號脈,就被顧千渝伸手拍開了。
夏瑾禾想用另一隻手的時候,才發現手裡還放著一塊四四方方的物件。
像是個令牌,又像是畫本子裡面兩軍交戰的信物。深藍色的,儲存的很好,邊邊角角都沒有被磨損的痕跡。
這才符合顧千渝這個潔癖的性子。
顧千渝嘴角勾著,不知道是不是夏瑾禾的錯覺,她感覺顧千渝面部冷硬的線條都被軟化了不少。
安寧很快就被打破。
“皇上駕到——”
小太監的話音剛落,屋外的雕花木門就被輕輕叩響。北辰溪靜悄悄地走了進來,夏瑾禾來的倉促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易容,可以光明正大的誆騙北辰溪。
她只能跪下來低著頭。
好在北辰溪只是輕輕撇了她一眼,就走上前給顧千渝掖了掖被角,一雙眸子深情又溫和。
“渝渝他為什麼非要見你。”北辰溪問的聲音很小,但是顧千渝剛剛毒發,蠱毒來勢洶洶,他實在是忍不住了,被子外面的手臂開始微微顫抖,身體裡四散的蠱毒一步一步吞噬著他的血液。
尤其是心臟旁的那個傷口,被撕咬著,疼的他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汗水從額前滑落,一滴又一滴。
疼的。
夏瑾禾剛剛要起身上前,顧千渝就渾身發抖,北辰溪以為顧千渝是做噩夢了,趕緊把人抱在懷裡哄著。
夏瑾禾裝不下去了,她實在是做不到看著顧千渝在自己面前毒發至死。
上前猛地推了北辰溪一把,“你走開,他有潔癖。”夏瑾禾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狠勁,這波操作把七夜都嚇了一跳,然而夏瑾禾無知無覺,繼續道:“你別碰他。”
北辰溪看著顧千渝在燈光下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一時間被夏瑾禾推的有些發懵。
夏瑾禾趕忙從袖口中拿著銀針扎住了顧千渝幾個大穴。
儘管如此,但是她現在也沒有辦法,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帶著顧千渝去找師父了。
就在夏瑾禾決定直接把顧千渝揹走的時候,顧千渝艱難地睜開了眼,殘存的意識勉強察覺到了夏瑾禾的動機,他用盡最後一點力量推開了她。
“陛下……”顧千渝現在的狀況根本就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夏瑾禾關心則亂,不管不顧地,一個勁地要揹著顧千渝去醫仙谷,關鍵時刻,還是七夜力挽狂瀾。
“陛下之前的太醫說渝妃娘娘身體虛弱,根基不穩,必須要找個清淨地地方修養。”
北辰溪皺眉,“嗯?”
七夜不卑不亢,“娘娘需要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