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詡審完沈晏從大理寺回府已是深夜,房間裡還亮著燭火,時靖在屋子裡哭個不停,景聆和乳母就抱著他一直哄。
景聆的注意力在孩子身上,也就沒有太在意一進門就氣壓低沉的時詡。
「回來了?」景聆看了時詡一眼,繼續拿著撥浪鼓哄孩子。
時詡笑意勉強,「嗯。」
景聆像往常一樣,隨口道:「熱水都備在浴室裡了,你去沐浴吧。」
時詡悶聲點頭,朝前邁了兩步想離景聆近一點,但景聆懷裡的時靖又哭又鬧,時詡現在心裡也堵得慌,沒有心情幫她哄孩子。
而且……
時詡現在心裡更不舒服了,自從景聆生下靖兒後,他就感覺景聆的注意力都在靖兒身上,對自己反而冷落了不少。即便時詡知道那是自己的兒子,可他心底還是酸溜溜的,就像是憑空多了個自己無法趕走的情敵一樣。
時詡在無形間捏了捏拳,他走近景聆,伸手朝時靖細嫩柔軟的臉頰上捏了捏,用盡量平緩的口吻道:「靖兒乖,快睡覺。」
許是時詡手裡的力氣大了,那剛被哄好孩子「哇」的一聲再次哭了出來,溼潤的熱淚流到時詡指尖,時詡一時都懵了,怎麼又哭上了?
景聆嫌棄地拍了一下時詡的手,怨道:「下手不知輕重,有你這麼哄孩子的嗎?你先別管了,沐浴去吧。」
時詡這才縮回了手,心裡不僅酸,還滲透著苦。
她明明是自己的媳婦兒啊!
景聆很快就再次哄好了時靖,時靖抓著景聆的頭髮,咯咯笑著,時靖一笑,景聆也跟著笑。
時詡幽怨地瞪了時靖一眼,跟發脾氣的孩子似的重重地把衣櫃門一開一關,像是把心裡那點氣發洩在了那可憐的櫃門上一樣,扯了套衣服就進了浴室。
景聆這才發覺到時詡的不對勁。
時詡從浴室出來後,房間裡已經恢復了平靜,時靖睡著後,景聆便讓乳母把他抱去了外面。
時詡鬆鬆垮垮地繫著裡衣,溼答答的頭髮上頂著幹帕子,他胡亂地擦了幾下後,就攜著一身溼氣上了床。
此刻的時詡很想像往常一樣,繼續抱著景聆入睡,但想到自己那糟心兒子,他心裡就彆扭起來了,硬是抓著那一角被子,背對著景聆巋然不動。
景聆在他背後睜眼,輕輕碰了碰微溼的髮尾,道:「起來,把頭髮擦乾了再睡。」
時詡緊抱著被子,悶聲道:「不用了,沒事。」
景聆知道他是在鬧脾氣,卻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用命令的語氣道:「別讓我說第三遍,起來。」
時詡咬了咬唇,他了解景聆的性子,自己再不動,景聆鐵定要生氣了。
他心底一沉,掀開被子就坐了起來。
景聆起身下床,拿起椅背上的帕子,坐在了時詡的身後,將帕子蓋在他頭上,捂著微溼的頭髮溫柔地搓著。
「你怎麼了?」景聆柔聲問道,「今日廷議,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時詡用餘光瞟著身旁的景聆,明明很想告訴景聆自己聽到沈晏說自己叛國通敵有多難過,但想到剛才景聆只顧著兒子不顧自己,時詡覺得自己這次非要硬氣一回,不說!
「沒事。」時詡道。
「你暫時不想說朝堂上的事情,沒關係,反正你氣的也不只是朝堂上的事情。」景聆把帕子滑落至髮尾,「你在氣我?」
時詡漸漸抓緊了裡衣的一角,臉偏向一側,憋著胸口的悶氣道:「不敢。」
時詡的頭髮擦得差不多了,景聆輕聲一笑,把帕子擱到一邊,雙臂在時詡肩頭垂下,整個上半身都壓在了時詡背上。
她朝著時詡的耳朵貼近,不輕不重地齧咬,噴灑出的溫熱鼻息,頓時令時詡的整個耳朵都充出了血色。
「你說不說?」景聆繼續著動作,話音情意綿綿。
面對著景聆的撩撥,時詡基本上是從來都沒有辦法抵禦住的。他的心底很快就流露出了甜膩膩的蜜,那蜜將硬了一半的心臟層層包裹,使他變得柔軟。
時詡心猿意馬地側頭,伸手就攬住了景聆纖瘦的腰,將她抱在了自己腿上跨坐。
「子定……」景聆捏著時詡的衣襟,指尖下滑,將那口子越拉越大,露出藏在裡面微微起伏的緊實胸膛。
景聆抬起水靈靈的眼眸,期期艾艾地看了時詡一眼,而後慢慢貼近,吻在了他的喉結上。
時詡抓著景聆腰間的輕薄衣料頓時渾身一僵,在那股奇妙的感覺如海浪般湧上全身的同時,他不禁輕哼了一聲,仰起了修長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