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青崖聽完一臉驚詫,老花子一出手居然能這麼闊綽,便暗暗竊喜。
“第二件事呢?”餘青崖有些好奇地問道。
老花子笑著說道:“幫我殺個人。”
“什麼?”餘青崖這回傻了眼,結結巴巴地說道:“不是老……師傅兒……您看我這樣子像是能殺人的主兒嘛,一沒拳腳功夫,二來心慈手善,再說了,殺人要償命的,您能不能換個條件?”
“那人叫徐山海,外號天魁老祖,右手手臂有隻孤鶴刺青,差不多長這個樣子。”說著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刺青,一隻白鶴,單腳站立,道骨仙風,彷彿下一秒就要一躍而飛。
“這個人是和您有仇嗎?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就……”
老花子根本不理睬餘青崖說些什麼,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待會打著這把傘,閉上眼睛往北走九十九步,無論聽到什麼,感覺到什麼也不能睜眼,走到一百步再睜眼就能出去。”
“什麼四柱,朝這面走,那不是要撞牆了?”餘青崖滿是疑惑,望著那青磚牆,心想這老花子不會是讓自己撞牆自殺吧。
餘青崖剛想開口,老花子把那把黃皮傘塞了過來,捏著那殘餘的火苗,往他胳膊上燙去,只覺得一整灼痛,周圍陷入一片黑暗。
“師……師父?”餘青崖喊了一聲,可根本沒人應答,四周陷入一片死寂。只能閉著眼睛,按照剛才老花子說的往前走。
可覺得腳上像是綁著四五個秤砣,才走了三步,就兩腿打顫,氣喘吁吁,可更讓人奇怪的是,走了七八步,也沒有撞到牆壁。
“餘青崖!你在哪?”身後忽然響起老花子的聲音,在這空曠的衚衕裡顯得格外驚悚,餘青崖下意識地想要回頭睜開眼睛。
可忽然想起老花子的囑託,只好咬緊牙關往前走,心裡默數著步數。
“快回來!危險,不要再走了。”
老花子的還在身後喊著,還有雜亂的哭聲、風聲,糾纏到一塊兒湧進耳朵,越往前走,身子越輕,彷彿茫茫然漂起來。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餘青崖剛走完一百步,只覺得有人一拍肩膀,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一看,正站在文山衚衕口還未進去,自己的洋車放在面前,車上沒有人,只放著的是蘇管事的箱子,剛才的事彷彿是一場夢。但手上那把黃皮傘和那塊帝王枝告訴他,這不是夢。
“嘿,臭拉車的,幹什麼呢!”一個巡捕拿著警棍戳了戳餘青崖的背,不懷好意地說道:“我看你帶傘繞著車子走了快半個小時了!”
餘青崖這才回過神了,但只覺得手臂刺痛,像是用鋼絲球擦剝皮後撒了一把辣椒麵,他沒有理睬巡捕,趕緊拉開袖口一看,嚇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那老花子的獨鶴紋身,不知何時已經到了自己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