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嶽震鄂之時,華山老人又道:“我應的是孤。我註定孤獨一生。”
李嶽沒說話,凝神聽著。
華山老人嘆息道:“曾經我不相信真的有這些神秘的詛咒,但是自從你凝氣期的師孃,竟然是重病死亡之後,我就開始半信半疑了。凝氣期的修真者竟然重病而亡。你曾經有個師兄,也是為師的親兒子,三歲的時候也死了,在華山上讓蛇咬死的。我信了。”
“二十年後,撿到了你,你和我沒有血緣關係,所以我才收你為徒。為師很疼惜你,不願讓你繼承了五弊三缺。也不願讓你接觸修真界,也不讓你出去說你是我的徒弟。因為別的修真者都知道我的五弊三缺很重,我怕一些不好的話語讓你聽到,從此會因為害怕詛咒而遠離我。”
李嶽瞠目結舌,他沒想到後邊還有這麼一重事兒呢。
華山老人又道:“所以你長大點了,為師就讓你直接下山去學校唸書了。人都是有感情的,為師看著你長大,跟親兒子是一樣的。但是為師又害怕你會應驗了詛咒,所以又不得不讓你遠離我。每年寒暑假才回華山來。只有這樣,才不會牽連到你。”
“……”
華山老人說了很多很多。師徒兩聊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通話電話。
李嶽的心裡一下變得沉重了不少,他找到範茜茜,問道:“範姑娘,打聽個事兒。”
“你說啊。”
“你聽說過華山老人麼?”
範茜茜皺眉思索片刻,吶吶道:“好像聽說過。聽我爸說過,似乎是極少的將詛咒的功法修煉到金丹期的牛人。”
李嶽點點頭:“對對對,他是不是犯了五弊三缺?”
“應該是有這麼回事兒吧。我爸以前好像說過這人。說是這種詛咒功法修真界挺多的,一不注意就著了道了,很多修煉了這些詛咒功法的下場都挺慘的。聽我爸說,華山有個人把詛咒功法修煉到了金丹期,大為欽佩。其實修煉了這種詛咒功法的人,都比同境界的人厲害多了。因為這種被詛咒的人,一生中應的劫數比其他修真者多無數倍,是真正的踏平坎坷的人物。和順風順水長起來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
李嶽疑問道:“還有這麼一個說法?”
“那是自然。以前梁州就有一些詛咒功法的修煉者,很慘的。有一個在練氣一層就死了,聽說應的是‘廢’,剛練氣一層入門,第二天就讓車軋了,心肺傷了,全身經脈盡斷。沒過多久就死了。以前還聽說有個人修煉到了凝氣期,應的是殘,沒有雙手。但卻是個頂天的牛人,沒有雙手,竟然單挑金丹期,就靠兩條腿把一個金丹期活活打死了。你說牛不牛?越級戰鬥啊。但是最後也很慘,隨著修煉的越深,右腿和左腿先後也斷了。成了個人棍,最後活生生餓死了……”
李嶽心驚膽戰:“有這麼恐怖麼?”
範茜茜一本正經的說:“這是自然。修煉了詛咒功法的人,下場都是極慘的。但活著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牛。就因為他們應的劫數太多了,對於道的感悟根本就不是普通修真者可比擬的。我記起來了,這個華山老人好像以前金丹初期的時候,就和鐵衣門元嬰中期的掌門單挑過,在鐵衣門裡殺了個七進七出,差點把鐵衣門滅門了,鐵衣門掌門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華山老人還和鐵衣門結過仇?”
“是啊。就在十多年前吧,聽說是鐵衣門的一個弟子嘴賤,在外邊說華山老人新收的一個徒弟遲早也被剋死。然後傳到華山老人耳朵裡,第二天差點把鐵衣門滅了。當時可是震驚修真界啊,那一戰,國家的組織好像是把華山老人供奉為國師一樣的人物了。但是我估計鐵衣門的弟子說的挺對的,華山老人患的是孤,遲早把身邊所有人都剋死,他都沒有朋友的,全死了。我估計當年他那個弟子,也早就掛了吧。”
範茜茜感慨著,唏噓不已:“這種功法也是害人不淺,害人害己,他那個徒弟應該是挺無辜的。這些年沒有聽說過什麼音信,也沒有華山老人的訊息了,想必是他徒弟已經死了,所以華山老人也消沉下去了吧。”
範茜茜自顧的感慨著,發現李嶽已經走遠了。看著李嶽的背影皺眉,總覺得李嶽似乎有些蕭索。
我要有一種強大的功法!
李嶽深吸一口氣,眼眶早已紅了,不敢在範茜茜面前露怯,提前離去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師傅竟然這麼強大,也根本就不知道,十多年前那大派鐵衣門的弟子說了聲自己遲早也被剋死,竟然讓鐵衣門差點滅門。
他以前認為師傅不讓自己接觸修真界是為了保護自己,其實是因為不敢讓自己聽到那些風言風語,是師傅害怕自己,這個他唯一的精神寄託會離他而去。
他以前認為師傅讓自己一個人下山去上學,寒暑假才準回去,是因為師傅想要圖個清靜,或者是讓自己在紅塵中磨鍊心性。其實,這才是師傅想要好好的保護自己。他不敢讓自己太過接近他,害怕有一天會把自己也剋死……
這些年來,他竟然為自己做了這麼多。
李嶽心臟有些抽搐。
也許師傅並不奢求自己能修煉到什麼境界,只要比普通人活得長一些,過的幸福些就夠了。什麼修為都不重要。
但是現在李嶽卻突然覺得,自己一定要比那個整天冷著臉,扣扣索索給個錢都不利索的老頭強大!
一定要比他還要強大。也讓他體會一下被人保護的滋味。
沒有功法,自己有系統,只要努力的賺錢,總能找到強大的功法。
李嶽不由得思慮,也許,有一天能為師傅找到一種破除了這種詛咒的方式。而這一切,都建立在自己成為一個強者的基礎上……
至少比他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