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支流之中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周玄身後的鯤鵬之相忽然停止了遊弋,而在三個呼吸之後,周玄陡然睜開了眼睛。
這一睜眼,便讓得他身後那原本幾乎靜止的鯤鵬之相驟然爆發,雙翼一振,便從北冥之中脫身而出,“轟”地一下衝入了蒼穹之上!
脫水的瞬間,鯤鵬之形脫離飛魚之形,化為神鵬之相,其雙翼而立,若垂天之雲。
只見它扶搖而上九萬里,絕雲氣而去青天!
“大扶搖術·鵬程萬里!”
周玄在心中暴喝一聲,雙臂伸展,如大鵬展翅,吐納之間,其身形便已然自北冥支流之中超脫,化為一片殘影,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逆流而上。
只見鯤鵬之相宛如法力紗衣一般覆蓋在他的體表,令他看起來彷彿一頭不可阻攔的人形鯤鵬一般。
“鯤鵬行空,諸行無障!”
原本幾乎將他凍結的北冥支流,在此刻非根本無法阻攔周玄的程序,甚至那北冥支流的波瀾,都追不上週玄的速度。
周玄飛快地穿梭著,他越拉越快,彷彿穿越了時間。
終於,他眼前的視野開始變得逐漸暗澹了下去,最終連光也無法追上他,而他的視野裡也只剩下了無盡的黑暗。
他放開神識感應四周,確認還在北冥支流之中,便繼續循著北冥支流的脈動穿梭著……
就這麼穿梭了不知道多久,周玄在前方感應到了一片駁雜而混亂的區域。
那是一個真正稱得上混亂的區域,像是將道則海洋與詭道汪洋打碎了糅在了一起一樣。
“那應該是就是道則亂流了!”周玄心領神會,繼續穿梭,隨後從北冥支流逐漸不斷上浮,前往那道則亂流所在的位置。
……
一片充斥著混沌灰霧的虛無世界中,無數世界碎片像失重一樣緩緩地漂浮著,像有人將紙張撕碎拋到了空中,接著被相機定格了一樣。
這就是道則亂流之中的世界。
在個世界裡,有著一條幽深的黑水河,河中漂浮著無數的屍骸,無數的詭道幽魂全憑本能遊走在世界之中,貪婪地吮吸著一切能夠沾到的生命氣息。
忽然,黑水河下出現了一道模湖的黑影,那黑影彷彿是一條長龍,又似乎是一片漆黑的界域,在某一個時刻,這黑影與黑水河相重疊,而後一道門戶倏然開啟,一個人影從門戶之中暴射了出來。
這人周身大道環繞,身著鯤鵬之相所化的法力紗衣,氣息雄渾磅礴,正是周玄。
“這裡就是道則亂流?”周玄俯瞰了一眼下方的黑水河,北冥不愧是山海圖中刻印的四海之一,縱然只是一條支流,也抵達了“規則”的層次。
當北冥支流與道則亂流交疊時,他便從北冥支流之中躍遷到了黑水河中,抵達了道則亂流之內。
“雖然有規則但又感受到不到完整的規則……”
“既有天道碎片又有詭道碎片……”
“混亂、荒蕪、無邊無際、無垠無限……”
“太無界應該就在那下面了……”
周玄望著道則亂流的深處,神情有些凝重,這時,道則亂流之中的詭道幽魂嗅到了周玄的氣息,一個個鬼鬼祟祟地從世界碎片之中探出了頭來,貪婪地搜尋著他的位置。
下一刻,這個世界就像是攤販揭開了煮著小餛飩的鍋蓋,冒出了一片白氣一樣,由無數詭道幽魂組成的霧氣直接向著周玄侵蝕了過來。
明明只是幽魂,它們的嘴角卻流出了口水,它們目光貪婪而熾烈,不顧一起地衝向了周玄,似乎晚一秒美味的食物就會被別人搶走一樣。
但周玄卻不是食物,他是烈火,是太陽。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