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王璽從丹田大地的神山之中飄飛而起,然後釋放出一道又一道玄奧晦澀的波動,無邊的人道金雲受到感召,頓時化作了一道巨大的雲氣漩渦,呼嘯著來到了周玄的頭頂,然後像是漏斗一樣傾斜到了他的體內。
“呼啦啦——”
雲海翻騰,整個南雲洲大地都籠罩在金光之中,但這般異象,卻只有那些能夠以靈目窺視天地之氣的人才能夠看到。
人王璽像一塊海綿一樣不斷地吸收著人道金雲,印璽之上那密集如冰裂紋一般的紋路,也開始緩慢地癒合了起來。
一條、兩條……十條……
人道金雲不斷內吸收,裂紋也不斷被修復,當修復了大概二十分之一的時候,人道金雲徹底被消耗一空,而人王璽也緩緩地落到了神山之上,繼續開始承受薪火的修復。
此時,一縷金色的氣流從六道寶鑑之中浮現而出,而六道寶鑑的聲音,亦是緩緩響起:“清掃南雲洲地脈之詭道氣,收集得一縷人道氣,獎勵:人道氣一縷。”
這一縷人道氣馬上鑽入人王璽之中,又修復了大概不足二十分之一的裂紋,如今這人王璽,已有十分之一的裂紋被修復,整體上金光流轉,散發著一股至聖致仁的純潔氣息。
“我只破去了一個陣基,就修復了人王璽上十分之一的裂紋?”周玄沉思,心中有些期待,“那我破去九龍奪珠大陣,是不是就可以修復十分之九了?再加上薪火與人道始源氣……這人王璽的修復,似乎指日可待了!”
周玄眼中露出喜色,他仰望天空,只見河洛依舊死寂地封印在界壁邊緣,看不出波動。
“夏熵啊夏熵,這九龍奪珠大陣……我就不客氣了啊!”
周玄身形融入了空間波動之中,眨眼之間便消失在了天邊。
……
是夜。
西滄洲邊界,淮梁河。
周玄順著祈蓮雪的交代,乘舟而行,順著淮梁河向西滄洲的地界駛去。
西滄洲雖然名字之中帶有“西”字,但卻並不在西部眾洲,而是東部眾洲之中的一個洲。
東部眾洲水系交錯縱橫,宛如煙雨江南,但自妖禍爆發以來,原本作為水水系要道的淮梁河卻逐漸失去了船隻的蹤影。
寬敞的河道,如今只剩下了周玄的一葉扁舟。
“譁……譁……”
船槳分波,推舟而行,波下鬼影窸窣,水妖潛伏。
周玄坐在甲板上,望著朦朧的月色,兀自飲著葫蘆裡的酒液。
法力化深變作披著蓑衣的老翁,緩慢地搖動著船槳。
午夜時分,小舟行至淮梁河中央,水上白霧瀰漫,涼風習習。
一股晦澀的詭道氣機,自淮梁河的邊界處順著清波盪漾了過來,幾個呼吸的功夫裡,便是從孤舟所在的地方掃蕩了過去。
孤舟微微一顫,周玄感覺到一股陰風向著自己侵蝕而來,他根本沒去抵抗,可這股陰風還是未能觸碰到他的身體。
緊接著,原本遙遠的河岸忽然變得近在眼前,岸邊浮現出點點風霜漁火,搖曳的光影之中,疑似有著一座扭曲的白塔虛影。
“原來如此。”周玄以陰陽道瞳勘破虛妄,只見得一個空間門戶自江邊緩緩開啟,門戶之內,乃是一個幽深的洞府,浮動火把晃動著扭曲的影子,在白霧之中彷彿江楓漁火。
而在那洞府的深處,則是一座根接地脈、上頂石壁的白骨妖塔。
當空間門戶開啟時,水下的妖魔鬼祟開始暗中推動孤舟,將其緩緩送入那空間門戶之中。
周玄沒有對於的反應,只是在進入空間門戶的瞬間,老規矩留下了不周與鎮山定水尺鎖門。
那空間門戶的開啟,介於淮梁河與那空間之間,孤舟穿越門戶是,並無其他的感覺,只像是進入了一個熔洞之中。
這個山洞乃是一個倒過來的溶洞,裡內河道交錯,倒懸於頂部的鐘乳石洞宛如猙獰的獠牙與利劍,似乎隨時都會刺殺下來。
熔洞之中,同樣是有著一個個開鑿於石壁上的洞穴,洞穴之中三三兩兩的囚禁著一個又一個的修士。
傳說淮梁河上每逢陰月便會出現來往船隻失蹤的案例,不論修為如何高深,都曾有人失蹤過,如今看來,數百年來失蹤的人口幾乎都被囚禁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