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思考了一番,道:“幻不幻化,其實意義不大,你也說了一環區域都是神仙,以神仙的眼力勁,看破你這元嬰期小狐狸的障眼法,根本易如反掌。”
“不是狐狸,是狐仙。”胡月糾正道。
“好的,小狐仙。”周玄聳了聳肩,“那你幻化成玉佩吧。”
“你……”胡月語塞。
周玄則是認真地說道:“變成玉佩好戴一些,不然真要打起來恐怕沒那麼容易照顧好你,我有一些底牌,可是連神仙都能打的。”
胡月面無表情,心底卻撇了撇嘴,雖是如此,她還是很聽話地搖身一變,以神通“天狐凝裳”幻化成了一枚刻著狐狸圖桉的玉牌,掛到了周玄的腰間。
“這樣行嗎?”胡月的聲音在周玄的心中響起。
“沒問題。”周玄揮手抹過玉佩,以飛身託跡之中掩息法門悄無聲息地覆蓋在了胡月的天狐凝裳上,如此一來,就算是陸地神仙來了,不刻意以徹視神通檢索玉佩,都無法察覺到胡月的存在。
掩蓋了胡月的存在之後,周玄便暗中施展飛身託跡之法趕路,不出十餘息的功夫,便是來到了通路的盡頭處。
在他踏出通路的瞬間,後方的退路便在剎那間淹沒在了雲海之中——這是乾元上境的規則,環帶與環帶之間,沒有退路可言。
而在他前方的荒山之中,隨著他的到來,一尊等候已久的身影,終於是緩緩地抬起了眼眸,充滿了百無聊賴之意的猩紅色眼眸之中,終於是浮現出了一抹淺淺的興致。
“哈……還真的有人從二環區域裡趕過來呀!”
“啊……”它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嘴裡打著哈欠,噴出腥臭的墨綠色的氣體,“可惜啊可惜……仙國有路汝不走,地獄黃泉爾來投。今日,只好將你吞入腹中,打打牙祭了。”
談笑之間,它的背後露出四條脖頸來,每一條脖頸之上,都是生著一顆怪異的頭顱。
有的頭顱人面蛇口,舌尖分叉宛如蛇信,面部覆蓋著光亮的墨綠色鱗片;
有的頭顱乃是牛頭犀角,青灰色的肌膚上佈滿皺紋;
還有的頭顱則是蟒蛇頭上帶著螺旋牛角,看起來宛如牛蟒混合體……
而它本身的頭顱,則是人面豎童,泛著幽綠色的光芒,宛如一頭直立行走的異獸。
它渾身冒著冰藍色的氣息,腳掌離地三尺,但地面盡皆並未霜土。
在它的周身,寒冰化為場域,冰結晶瑩,好似有朵朵冰花綻放凋零,迴圈不息。
這是一尊主修冰法的詭道仙,氣息約等於被困時的熊貓珈諦,算不得強,但也不是尋常的陸地神仙之流。
其人立而五首,膚如精鐵而口吐冰霜,異首出焉且神通未知。
此時,它的眼中帶著濃郁的戲謔之色,它看著周玄,宛如看著一頭已經宰殺烹煮好,送到了嘴邊的羔羊。
“如果就怎麼殺了你,未免也太無趣了,怎麼對得起我在這裡浪費的蹲守時光呢?”它舔了舔嘴唇,“這樣吧……我決定封住你的修為,然後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將你生吞活剝,我不止要食你血肉,更要吞噬你的恐懼、你的憤怒,你的一切!”
周玄冷漠地看著它,手一抬,鎮山定水尺便出現在了他的掌中。
然後,他便是當著這一尊詭道仙的面,隨手一插,鎮山定水尺便被他釘入了虛空之中,緊接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便是宛如水波一樣擴散了出去。
詭道仙的臉上充滿了譏誚之色,它對於一個從二環區域趕過來的它,就算什麼都不知道,它也有足夠的自信將之鎮殺。
沒辦法,誰叫那裡的頂配也不過就是大乘期巔峰呢?
大乘期巔峰的修士,放在現世之中,那可是真真正正的絕頂強者,然而在真正的仙人面前,卻不過半隻入了門。
而它這種早已在廳堂之中站穩跟腳的存在,又豈會畏懼一個半隻腳入門之人搗鼓出來的東西?
然而,就在鎮山定水尺的漣漪從它的身上推過之後,感應到了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它,眉頭微微一皺。
“定風水?”它嗤笑道,“不用這麼麻煩,老老實實躺好,撒點香料等我來吃就好了!耍這種小伎倆作什麼?”
周玄完全沒有理會它,一直以五土玄氣掌御鎮山定水尺,直至將整座荒山的風水五行全部定住,這才收回了目光,緩緩地落到了它的身上。
隨後,才是澹澹地開口道:“好了,都出來吧,就你們幾個不人不鬼的東西,還是別藏著掖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