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蓉連滾帶爬的抱住許瑛的屍體,她又哭又笑,一會兒悲哀的哭嚎“我的兒”,一會兒又嘻嘻笑出了聲說“活該活該”,變得瘋瘋癲癲。
許璟控制住發抖不止的手,他摸了摸濺在臉上的鮮血,黏黏的,溼溼的,很噁心,噁心的讓人想吐。
他騙不了自己,他殺的就是人。
但是他現在已經回不了頭了。
他殺了自己的親爹,殺了自己的親弟弟,現在......
許璟抓住了麗蓉的脖子,咯吱咯吱的聲響在空氣裡傳開,像是火焰噼裡啪啦燃燒的聲響。
現在,他要殺死害他母親喪命的罪魁禍首。
殺死麗蓉的時候,許璟的眼睛眨也不眨,他緊緊的盯著麗蓉因缺氧而凸起的猩紅的眼球,像是要強迫自己記住親手殺人的滋味。
最後,他鬆開手,如負釋重的癱坐在地上,像是完成了什麼任務般感到輕鬆。
但心裡仍然有一絲縈繞不去的沉重。
“嘖嘖,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居然用這麼殘忍的方法殺死你的仇人。”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忽然出現在門口,他黑衣黑袍,還披著一件黑色的斗篷,遮擋住了大半張臉。
黑衣人打量著地上的兩具屍體,嘖嘖感嘆:“真狠啊,讓一個母親眼睜睜的看著兒子死在自己面前,而她能做的卻只是跪在地上給兇手不停地磕頭,可悲啊可悲。”
許璟從地上站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擦掉臉上的血跡,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漠。
“你來幹什麼?”
“這麼冷淡幹什麼,我們好歹也是同僚啊,對待同僚不可以這麼冷漠哦。”黑衣人倚靠在門框上,“畢竟我可是把我們北疆最厲害的毒藥之一......之二,都給你用了呢,無色散和化骨散厲害吧!話說你居然往你親爹的酒裡放化骨散哎,要想殺死他放砒霜就夠了吧,化骨散可是會讓人的骨頭都化為一灘膿水的,死無全屍啊,你還真恨你爹啊。”
“我們不是同僚。”
像是想到了什麼,許璟嘲諷的扯了扯唇角,譏笑道:“一個少女一眼就能看出身中劇毒,一個普通老爺子隨手幾下就能解開毒藥,這就是你口中的北疆最厲害的毒藥?傳聞果真不假,聖毒之國北疆已經開始沒落了。”
這句話似乎是戳到了黑衣人的痛處,他臉上的笑容斂了幾分,變得有些扭曲:“解開無色散的老爺子可不是什麼普通老人,他怕是藥仙嶺的鬼醫聖手,畢竟這天下能解開我們北疆之毒的可超不過五個人。至於那個少女......哼,歪打正著罷了,她要是真有本事,又怎麼可能解不開無色散,不過是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
歪打正著?
恐怕並不是這麼簡單吧。
“不說這些了,許璟,你知道我是看好你才給你毒藥,讓你報仇的,既然你已經處理完許家的事了,那你現在就跟我走吧。”
黑衣人朝許璟伸出了手:“大周現在的皇帝昏庸無能,聽信奸臣讒言,多少忠臣被他從朝廷裡趕走,大周遲早會敗在這個廢物皇帝手裡。但我們北疆可就不一樣了,你知道的,北疆最重信任,最重感情,北疆人也更惜才愛才,和我一起去北疆吧,我們一起開拓更廣闊的天地,讓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展露笑顏。”
許璟靜靜的看著黑衣人伸出來的手,他輕笑一聲,直視著對方:“你不用把北疆說的有多好,也用不著貶低大周,我要報仇的是許家人,而不是整個大周。即便這個國家再腐敗,即便大周已經從根裡爛透了,我也不會忘記我是大周人,骨子裡流的是大周的血,我既生在大周,那此生便不會再效忠別國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