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她確實說過,在她以為自己的世界裡有且僅有陸忠軒的時候。
那時的她單純的就是一張白紙。
可是,她怎麼會想到,有一天,她自以為的歸屬,其實是深淵,還是爛泥。
傅慄看著陸忠軒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麼?!”陸忠軒咬牙問。
傅慄此刻耐心已經殆盡,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變成了如同復仇的魔鬼,生冷地盯著陸忠軒,就像惡鬼鎖魂。
“我沒笑你,我笑的是我自己。陸忠軒,是,我之前確實說過你感興趣你就去傅氏工作的話,並且你也確實進入我爸的公司呆了五年。這五年,你拿了你應得的工資,解決了你和你們家的家庭困難,保你順利大學畢業,甚至還在你工作的初期給了你足夠的幫助。我覺得,作為同學,這就夠了!怎麼?你還想取我而代之啊?”
傅慄偏頭看向陸忠軒。
她發現陸忠軒在那一刻短暫地瑟縮了一下。
可見,現在的他還遠沒有到兩年後你們無恥嗜血的地步。但是,卻早有苗目。
“陸忠軒,我昨天就說過,我不會再追你了,也不會跟在你屁股後頭了,你自由了。所以,你如果現在覺得不合適,大可以離開。”說完,傅慄環胸抱臂,神色清冷地給他一個側影。
陸忠軒之前一直都是高冷人設,今天的突然發狂已經是破例。他現在不可能忽然馬上放下架子過來求傅慄再愛自己一次。
他拉不下那個臉。
傅慄深知他這一點,所以今天算是徹底跟他撕破臉。
果然,陸忠軒一個人憤憤走了。
留下傅慄一個人站在黑暗中,那種曾經被黑暗侵蝕的感覺好像一下子包裹了過來!
她用力握緊手指,手指甚至深深刺入手掌心,讓疼痛提醒她,不可以心軟,不可以原諒,不可以退步。
這世上所有滋養罪惡的善良,都不值得擁有。
重新走出安全通道的傅慄,臉上甚至還掛著笑容。
沒有人會知道她單獨一個人站在裡頭的一分鐘是如何度過的。
如果說前世她死在地獄,那麼剛剛,她就是把那種恐懼又走了一遍。
而她現在才知道,有些恐懼是永遠無法消失的, 即便是她現在已經重生並且知道自己安全的情況下,面對那種幽閉的空間,她還是不自覺地恐懼、發抖......
中午陪爸爸和 那些股東叔叔們吃完飯,傅慄便去了一趟傅氏傳媒。
說是一家公司,其實看起來跟一個公司的部門沒啥差別。總共六個人,還包括一個保潔。
部門位於一樓的一個據說原來是個小賣部的平房,門口還掛著門簾,從外面看,依舊像個小賣部。
傅慄站在門口呆滯了許久,才咳嗽了一聲,上前敲了敲門。
門很快開了,從裡頭探出一個男人頭。
厚厚的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進了男生宿舍。
“你是.....”
傅慄輕咳了一聲,亮了亮剛剛拿到的工作牌:“傅慄,傅氏傳媒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