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華見楊前鋒做了個暫停的動作,嘟著嘴開啟工作筆記本,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後說:“三月三日凌晨五點半,住在金水橋北面的一個村民發現公路邊的草叢裡有個黑色的大旅行包,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就好奇的上去把開啟了,一開啟發現裡面是個死了的女人,嚇的大喊大叫的跑到了村裡,村裡書記知道了這事就立即跑到陽光責任區刑警隊報了案。經市縣兩級刑偵技術人員現場勘查和屍體檢驗,認定這是一起兇殺案件,死者是女性,年齡三十歲左右,生過孩子,死前沒有被性侵,致亡原因是頭部被鈍器多次擊打造成顱內大量出血而致死。被害時間大約是三月二日晚上飯後一小時左右,死者身上沒有外衣,只穿了內衣,所以沒有發現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分析後初步認為:一、這起殺人案動機可能是因情而引發的仇殺,因為兇手打死受害人後,用利器在她的陰部劃了五刀,是刀片之類的利器劃的,根據這個情況,確定是一個人作案;二、作案時間估計在三月二日晚上六點半到七點半之間,主要是吃晚飯的時間不能確定到底是幾點,所以這個作案時間只是估計的;三、作案地點,也就是這個案件的第一現場應該離我們縣比較遠,按受害人死亡時間和汽車晚上的行駛速度,扣除其運屍準備時間,範圍劃的比較大。”說到這她遞給了楊前鋒一張紙接著說:“範圍內的重點都寫在這上面了,另外犯罪分子自己可能有汽車,作案後連夜將屍體運到我們這裡扔到了路旁。”
楊前鋒邊看那紙上劃定的重點範圍邊說:“偵查情況呢?”
張麗華說:“前期主要工作:一是查屍源。透過工作,這個受害人肯定不是我們縣的,幾個鄰縣也都查過了,另外這麼多天也沒有人報失蹤,看來可能性也不大,劃定的重點地區我們都發了協查,但到現在都沒有訊息;二是查車輛。附近的收費站我們都去調影片看了,所有車子的號牌我們都記下了,目前我們重點是核查小車,基本上工作做的差不多了,但沒有發現可疑車輛,接下來準備核查其它車輛。”
楊前鋒聽了點點頭說:“偵查方向和採取的措施都是對的,這個案件找不到屍源或車輛,想破案的難度很大。”
“是啊!我都不知道下步該怎麼做了。”張麗華合上筆記本接說:“真是天上掉下來一個大案件。”
楊前鋒說:“那也沒有辦法,屍體在金水縣境內,又是他殺,按規定就是我們先受理這個案件,等找到了第一現場才能移交給發案地公安。”
“找到了第一現場就等於破了案,移交不移交都無所謂了。”張麗華喝了口茶接著說:“你看這個案子還有什麼好路子走?”
楊前鋒想了想說:“透過你們目前的工作情況看,偵查方向和採取的措施都是對的,但漏洞也很大,比如說對車輛的排查,透過收費站的車核查了,沒有透過收費站的車呢?根本沒有辦法查。當然,透過收費站的車,尤其是過了收費站又返回的車是重點中的重點。另外這個範圍劃的還是小了,協查通報不能只發這些地方,應當擴大範圍。還有……”
張麗華邊聽邊記楊前鋒的講話,見他突然講停了,抬起頭看著他說:“還有什麼?”
楊前鋒想了想說:“最近我看了個資料,說的是g省q市刑警支隊在偵破一起持槍殺人案件中,利用了資訊科術鎖定了犯罪嫌疑人,但上面沒有細說,我認為你可以試一試。”
張麗華瞪大著眼睛說:“我怎麼做呢?”
楊前鋒笑了笑說:“不過這個事工作量可能很大,但對案件到底有沒有幫助我還不敢說。”
張麗華迫不及待的說:“不管有沒有幫助說來聽聽。”
楊前鋒說:“兇手不是有車嗎?那這人的經濟條件應該不錯,手機肯定有,只要這人在我們金水縣境內使用過手機,那不就基本被鎖定了,特別是拋屍後那個時間段。”
張麗華張著嘴說:“那不是大海撈針,我怎麼去找這人的手機號碼呢?”
楊前鋒說:“所以我說工作量很大,你到電信去把拋屍當晚的公路邊機站資訊全部列印出來,找外地區號的手機號碼,再把這些外地的手機資訊調出來,透過這些手機留下的資訊,逐一進行排除,如果其中有部手機當晚八點或十二點前還在數百里之外,而天亮前又出現在我們金水縣,那這個人就極有可能是兇手了。”
張麗華似懂非懂的說:“這確實是條好思路,按你的意思,這個兇手如果沒有使用手機,我們就勞而無功。”
楊前鋒點點頭說:“對,所以我說對案件到底有沒有幫助不敢說。不過按照犯罪心理學來說,這個兇手終於把手上的麻煩扔掉了,心裡的壓力肯定一下減了下來,往往有向人傾訴的衝動。”
張麗華緊鎖著眉頭說:“你是說這個兇手作案可能有知情人?”
楊前鋒說:“對,專案組不是說殺人動機是因情而引發的仇殺嗎?我認為這個死者不是兇手的妻子就是他的情人,要是沒有任何瓜葛的陌生人,兇手沒有必要扔這麼遠,我懷疑有知情人,但作案時不一定在場。”
張麗華聽了精神興奮起來,高興的說:“你這麼一說,我破案的信心又上來了,我立即去電信局,謝謝領導的指點。”說著站起來就要走。
楊前鋒看她風風火火的樣子說:“多注意身體。好像瘦了不少。”
張麗華原地轉了一圈,看看自己說:“是嗎!”這一轉她又突然想起楊前鋒不想見石磊的事了,說:“對了,為什麼突然不想見到石磊了?”
楊前鋒看了眼外面沒有人說:“一言難盡。”
張麗華立即坐下來說:“那我倒要聽聽怎麼回事。”
楊前鋒於是把他怎麼調到文明辦來工作的經過和歐陽臘梅媽媽去香梅超市的事說了一遍,最後說:“本來透過張力兵的事我還認為他是個君子,沒想到他在這個事情上這麼小人。”
張麗華哦了一聲後說:“原來是這樣啊!真看不出來,怪不得歐陽臘梅不理他了呢!你也別生氣了,他又不能在金水乾一輩子,他走了你再回局裡,好在這裡和你搗亂的人、給你找麻煩的人都走了,現在這班人都被你教育的很好,他們都能文明管理,現在市管大隊的人在街上基本上沒有人再叫他們黑頭鬼子了,能做到這一點真不易容,不如就在這裡幹兩年,還稱心些。”
楊前鋒笑著說:“我也這麼想的。”說完他想到市局的人說:“洪力飛副局長還在金水嗎?”
張麗華站起來一拍腦門說:“你不提他我都忘記了,石磊把你推薦到這裡上班他一肚子意見,當我們的面都埋怨他有人不會用。開完案件分析會,一早就回市裡開會去了,他很著急,可能明天又要過來。”
楊前鋒說:“那你去忙吧!就不留你吃中飯了。這是前人沒有做過的事,加油!”
張麗華邊走邊回頭向楊前鋒伸了下舌頭說:“碰到難題再來找你,破了案我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