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派出所已經快十二點了,楊前鋒知道林小雄有午睡的習慣,但他睡的時間不需要太長,眯個十分鐘也行,所以在林茂供銷社食堂吃過中飯回派出所後,楊前鋒對林小雄說:“你去睡一會吧,有事我叫你。”
林小雄笑著說:“知我者,前鋒也。”他走到門口想想又回頭問:“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楊前鋒笑了笑說:“死老虎急什麼?多睡一會,休息好了晚上行動。”
林小雄走後楊前鋒進了辦公室,又拿出了他那個自繪的發案情況分佈圖和祼鋁錢被盜情況的發案簡明表,與鳳三保寫給洪青山的條子進行對照,經過對照發現鳳三保等三人作案後並不急於出手所盜的祼鋁線,而是每次作案後要過個二十五到三十天的時間才賣給洪青山,另外在他們最後一次賣給洪青山後還在丕嶺鄉還發作過一次案件,按說洪青山不會說慌,可這次東西一直沒有賣給他,那這些祼鋁線賣到哪裡去了呢?想到這楊前鋒突然發現這中間還有一個問題,他們每次偷回去那麼多東西放在什麼地方呢?是分別帶回家還是集中放一個地方呢?帶回家那家裡人肯定會知道,按說這種事他們不會對家裡人說的,放在家的可能性相對較小;要集中放一個地放目標又很大,除非那個地方既隱蔽又能藏得下這麼多東西,楊前鋒突然腦洞大開,心想難道他們最後一次偷的線到現在還沒有賣?真要是這樣那東西肯定還藏在什麼地方?
為了搞清這個問題他開車到水口村把治保主任鄭大才接到了派出所,透過上次抓賭楊前鋒對他還是很信任的,所以把他帶到派出所後對他講了實情。
鄭大才一聽就驚呆了,因為吳六滿家村外山邊上有一個不怎麼用的老地窖,過去是儲存山芋和大白菜過冬用的,那時過年後山芋多了吳六滿還叫人幫忙搞到城裡去賣,幾個月前他曾經無意中發現鳳三保、吳金子和吳六滿三個人從那個地窖裡用麻袋裝東西出來,還以為是吳六滿叫吳金子和鳳三保幫他帶山芋到城裡去買,就沒有在意這事,經楊前鋒這麼一說他感到這個地窖裡面肯定有問題,因為他家現在種的山芋並不多,地窖也不怎麼用了,最多過年前放些大白菜放裡面。
楊前鋒看他吃驚的樣子說:“怎麼?不相信我說的?”
鄭大才搖著手說:“不是不是,你這麼一說讓我想起了一些事,他們可能還真有問題,並且東西很有可能就藏在吳六滿家地窖裡。”接著他把那次發現的情況說了一遍。
楊前鋒感到藏那的可能性比較大,問了具體位置厲就讓他回憶具體時間,鄭大才認真的想了想說:“是今年四月份。”說完又好好的回憶了一下說:“絕對沒錯,是四月份的下旬,且體那一天記不清了。”
楊前鋒再看了下從洪青山家提取的條子,鄭大才說的沒錯,那天是四月二十七號,三十號晚上他們又到丕嶺鄉作了最後一起案子,按照他們的習慣和做法,一般情況下最遲五月底之前要處理這些祼鋁線。可為什麼後來沒有賣到洪青山那裡去呢?楊前鋒突然想到那晚抓賭正好是五月底,因為那次抓賭動靜比較大,一下處理了那麼多人也許把他們嚇住了,之後又接連不斷的抓了幾批人,最後洪青山自己也進去了,他們就更不敢輕舉妄動了,想到這楊前鋒更斷定還有一批鋁線在吳六滿家的地窖裡面。於是決定叫鄭大才幫派出所做兩個事:一是回去確認一下這三個人在不在家;二是到那個地窖裡去看一下到底有沒有鋁線。不論什麼情況吃晚飯後到派出所來一趟,接著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
鄭大才信心滿滿的說:“我辦事所長放心,吃了晚飯我就來向你彙報。”
楊前鋒站起來說:“就這麼定了,我開車送你回去。”
鄭大才站起來搖搖手說:“剛才你不還叫我注意嗎?派出所車子目標大,村上許多人看到不好,反正不遠我還是走回去。”楊前鋒想想也是就沒有堅持送了。
鄭大才走後,楊前鋒看看錶到了上班時間了,他泡了杯茶的時間李春生來上班了,接著張文傑也來了,張文傑走進所長辦公室呲了下嘴說:“中午也不睡一下,領導可不能把身體搞壞了。”
楊前鋒笑了笑說:“睡不著。”說著拍了拍桌上的東西說:“研究了一下這堆東西。”
張文傑輕鬆的說:“你真有鐵證在手了,還怕他們不交代?”
楊前鋒點點頭說:“沒錯,我們是有書證在手了,可現在贓物在那裡呢?如果他們三人一口咬定說不是他們乾的,硬說賣的東西是他們收來的你怎麼辦?”
張文傑呲了下嘴說:“那還不簡單,我會問他們從那兒收來的,給我還出孃家來。”
“如果他們說是從不認識的人手上收的呢?”
“那我就叫他們把這人交出來。”
“如果他們硬說不認識交不出來呢?”
張文傑咬著牙說:“幹了壞事不承認,還和我們捉迷藏,那我不打死他們。”
楊前鋒用手指對他點了點說:“才跟你說的又來了。將來你也要當所長、隊長,可不能這樣動不動就想動手,形成了習慣以後很難改的。”
張文傑笑著說:“我那有那個能力,當個民警乾點現成的事還差不多。”
楊前鋒批評他說:“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兵,透過這幾個月的工作,我發現我們所裡每個同志都不錯,只要看問題的時候站的高一點,想問題的時候角度放寬一點,處理問題的時候全面一點,個個都能獨當一面,不久的將來都會在各所當所長。
李春生在他辦公室也聽到了楊前鋒的講話,走進來說:“我們也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