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中飯,楊前鋒帶著李春生來到南安吳派出所,所長李一平是三年前從刑警隊下來的,當年洪八斤盜竊案就是他主辦的,所以對他的盜竊情況和作案手段很瞭解,李一平介紹說:“洪八斤當年其實作案多起,最大的一起是鄉供銷社門市部案件,其作案手段全部是打洞入室,每次作案都事先採點,所以盜竊目標很準,作案後東西不搞回家,而是連夜到城裡住下來,在城裡擺攤子低價把賣掉。由於南安吳供銷社一個職工認識他,發現他賣的東西很像供銷社被盜的那些東西就到刑警隊反應了這一情況,我立即和弟兄們一道把他抓到了刑警隊,經審訊他交待了犯罪事實,在旅社扣押了盜竊的全部物品和作案工具,經痕跡比對發現這一片所有打洞入室盜竊的案件都和扣押的那幾個作案工具有關,所以一舉突破了全案,他也交待了全部犯罪事實。”
楊前鋒想了想問:“盜竊時就他一個人?”
李一平肯定的說:“那些案件就他一人乾的,沒有合夥人。”
“近年來他在家表現怎麼樣?”
李一平想了想說:“怎麼說呢!我雖然把他立為重點人進行了管控,但很難管到位,現在他整天開著農用三輪車到處跑更難掌控了,不過從他出來到目前為止我們派出所還沒有發現他在本地幹過什麼壞事,在外地就不好說了。”
“收廢舊物品的收入怎麼樣?”
“聽說還不錯,我聽他們村書記說他自從有了三輪車後每天都能收一車子,少說一天也能掙十幾到二十塊錢,比你我的工資高多了。”
“北安吳廢品收購站老闆這人怎麼樣?”
“老闆叫洪青山,四十八歲,是個老奸巨猾的傢伙,當我們的面好的很,但我們檢查時發現他私底下也違規收一些物品,為此我們也對他進行了處理。”說著李一平突然一拍腦門說:“對了,洪八斤和他是親戚,收的東西都賣給他。”
“先和你說一聲,這個洪青山我們到時要找他,上次我們抓了兩個盜竊磁性材料廠半成品的,東西都買給他了。”
“這傢伙很不老實,我總感覺他幹壞事,可又抓不到他的把柄,這下好了被你抓到了,什麼時候找他都行我配合你。”
“先謝過了。”楊前鋒喝了口水接著說:“怪不得洪八斤幹起了這行,原來是受他這個親戚的影響。”
“說起洪八斤的親戚倒讓我想起來了,他城裡還有一個,城南那個維修電動機的你知道嗎?”
“水利飯店對面哪個?”
“對,那個修電動機的和洪八斤是姑老表,叫衛小六原來在電機廠做小工,但他很聰明學會了修電動機,因嫌廠裡工資少就沒在廠裡幹了,自己開了個店專門給人家修電動機,那年洪八斤犯事我就是通知他給紅八斤送被子的,當時他還在廠裡做事。”
楊前鋒一聽這個訊息感到很興奮,他想特種泵廠被盜竊了不少漆包線,而這些嶄新的漆包線洪八斤絕對不會當廢品賣掉,心想會不會賣給衛小六呢?因為這是他的推測和分析,沒有事實根據,所以他沒有表露出來,而是進一步向李一平了解了一些情況後和李一平一道到了北安吳鄉找到了洪八斤的村書記,書記反應:“洪八斤近來很正常,除了下大雨不出門,平時吃了早飯就開三輪車出去了,一般情況下下午五點左右回來。”
楊前鋒問他:“洪八斤林茂那一片有沒有朋友?”
書記哈哈哈的笑了笑說:“你是說他那個叫吳春天的狐朋狗友吧!那小子一來就要洪八斤請客吃飯,有一次兩個人在飯店喝了不少酒,喝著喝著突然兩個人吵起來了,還差點打了起來,當時我也在那裡吃飯,聽到吵聲我就過去了,發現吳春天正封著洪八斤的衣領,我上去把拉開了問怎麼回事,洪八斤說吳春天自己不小心把手指弄斷了要他拿五百塊錢給他治療,而他不同意,好像就是為這事吵了以後沒有看到吳春天來過了,明明沒有道理還那麼狠,也許是不好意思來了吧!”
書記雖然只是當個笑話講的,但楊前鋒聽了就不是笑話了,他想吳春天絕不會無緣無故向洪八斤要錢,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交易。
為了進一步瞭解洪八斤,楊前鋒和李春生又來到了城南“小六子電動機維修部”,店面就一大間,大小有二十個平方左右,靠裡面二米左右的地方隔了一道牆做倉庫,外面有許多正在修的大小電動機,衛小六正在裡面忙,看來生意還不錯。
楊前鋒知道他在城區工作多年,很多人他不認識但人家認識他,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叫李春生裝成要修電動機的人去了店裡自己沒有露面。
李春生笑嘻嘻的走到楊前鋒身邊按捺不住心情的激動說:“你懷疑的一點也沒錯,還有許多銅漆包線在他的倉庫裡沒用,一定是洪八斤銷給他的。”
楊前鋒冷靜的說:“那也不一定,他修電動機本來就需要這個東西,也許是他買的呢!”
李春生從口袋拿出一張紙遞給楊前鋒說:“你看這是這批漆包線出廠時每個上面都有的,上面有規格、出廠日期和檢驗員的姓名等,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和其中一批被盜竊的是一批的,再說要是他自己買也不可能一次買這麼多。”
楊前鋒聽李春生這樣一說也興奮起來,仔細的看了看說:“回去和廠裡的進貨情況核對一下,要是和廠裡那批是同時生產的那就基本上能定案了。”接著不放心的問:“你沒有驚動他吧?”
李春生笑笑說:“放心吧!沒有,我進去了說我是選礦廠的,廠裡一大一小兩個電動機壞了,想搞到他這裡來修,問他行不行。他說只要是電動機沒有不行的,我說可能是裡面的線燒掉了,他更高興了,說給我換新的線,我就說你這裡又沒有新線,別到時把別的舊電動機上的線下下來換了我機子上唄,他說怎麼可能,邊說邊開啟了倉庫指著裡面的各種漆包線說,我做生意實打實,你看全是新的。我乘機進去仔細看了一下,發現邊上有一張紙就悄悄放進了口袋,他沒有發現,出來時我說後天把兩個電動機送來修,他可高興了,還把我送到了門外呢!”
楊前鋒這才放心的說:“乾的漂亮。”